妥协的只会是他。
斐忌知道怎么敲碎一个人的傲骨以驯服他的行为,也知道如何控制一个人的思想以掌控他的全部。
而云卿尘这个局内人更是清醒的任由自己沦为他的掌中傀儡。
他起身时,斐忌毫不意外,目光迷离的看着他穿着自己宽大的外袍步步走来。
锁上。
云卿尘站在笼子里,脖子上的锁链束缚着他。
斐忌站在笼子外,指尖够缠着他的手腕,“卿哥哥是只好漂亮的金丝雀。”
“如果你是个好主人,不要关我太久,我怕黑。”
“惩罚要有惩罚的样子,是卿哥哥有事隐瞒惹怒我。”
斐忌撩撩他的唇角,“饿着吧,饿着清醒,想来你也不会生气,你从来不会生气。”
“好。”
又是这样。
就算囚禁他,折辱他,他都会面不改色的全盘接受,好的坏的于他而言,都不过是过眼云烟。
无妄……
还真是无所求无所欲。
斐忌回身时,他的身体摇摇晃晃。
“阿忌。”
斐忌脚步赫然一顿。
“小楼里有给你准备的糖,换了口味,你会喜欢吃。”
斐忌拳头收紧,略显暴虐的回眸,隔着那层层黑暗,他的憎恨入不进他的眼,“本座知晓。”
初一都快急死了,实在等不下去了,非要下去,土豆寸步不让,两人直接开打。
此时,暗室有了动静,斐忌不疾不徐走出来吓得几人颤巍巍后退。
斐忌通红的眼,煞白的脸,还有满身流不尽一样的血,就像从地狱杀出来的恶鬼。
“土豆,快传太医!快!”
斐忌后背整整有五十条鞭痕,密密麻麻层层叠叠,血肉完全翻开,已是面目全非露出骨头。
庆帝惩戒的鞭是倒刺铁鞭,每一鞭抽下去,上面的三角倒钩都会掀起血肉,偌是运气差了,不说脊骨,肋骨都会被抽断。
这些年,庆帝任由斐忌权倾朝野的作恶,借他手铲除异己,惩戒虽常态,但这是最重的一次。
只因为斐忌拒绝了庆帝下了五石散的酒。
一杯酒让庆帝龙颜大怒。
他把斐忌扔到水牢,命人在水里倒进足够毒死野兽的量。
日日夜里去看斐忌上瘾时的失控模样。
每日十鞭,要他数,要他以奴才之身谢恩,更要斐忌养出的狗对他用刑。
玩弄斐忌,令庆帝比掌控天下更痛快。
而他擅自出水牢,定又会招来庆帝的愤怒。
给斐忌处理伤口的太医担惊受怕,就怕弄疼了他,保不住命。
可从头到尾,斐忌麻木的目光一直盯着手里的无字之书,看了又看,反反复复的看。
阿珂不忍心看,守在外头。
阿虎从见到斐忌背上的伤,脸色就一直惨白,手里捏着送给秋明月的袖剑,仿佛要碎掉了一样。
太医小心谨慎包扎好,擦了擦脸上的冷汗,得了应允,这才敢离开。
斐忌此时终于抬眼,“把小院的东西拿回来。”
等初一取回来后,斐忌命人退下。
他找出那小小一盒糖,目光温柔却隐含痛苦的憎恨,“干脆杀了你,再杀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