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盯着他的脚尖,问道。
“不了,在下阴气重,就不进去祸害顾兄妻儿了。“说罢,紫衫男子就恭敬地拜了一揖。
中年男人还想说些什么,但他尚未开口,那紫衫男子就摆了摆手,摇着头说道:
“不必急于解释,世间道理都在自己心中,千头万绪,说不清道不明的,在下都懂。“
“去你的吧。“中年男人笑骂了他一句。
说着,中年男人又从那木桌之上抽出了一卷书画,对着那紫衫男子抛了过去。
“先生收了这春日百景图,就赶紧回府去吧。“中年男人一手拍在木桌之上,整个身体微微向着前人倾了过去,又补了一句。
“外面阴气更重…“
“魑魅魍魉,百鬼横行,能不重吗?“紫衫男子把书画夹在了腋下,冷哼一声。
紫衫男子目光一柔,拍了拍那画轴,又说道:
“书画阳气再盛,也不过是一件死物,何谈…”
“罢了罢了,在下去了。”紫衫男子摆了摆手,不再说下去,转身将走。
“那…以毒攻毒呢?”中年男人玩味地问道。
“现在也许会算作是大逆不道吧。”紫衫男子转动着伞柄,将上面的雨水散了下去。
“以后呢?”中年男人又问道。
“尚未可知。“紫衫男人一手束在身后,仰起头颅。
“先生走好。”中年男人又作了一揖。
中年男人看着紫衫人的背影远去,在这条街道的尽头拐了个弯,决然就不见了踪影。
女子又从屋内迎了出来,稍显吃力地拖了个椅子靠到了那人身后,纤纤玉手轻轻环在了他腰上,抬头看着他满面胡茬的脸颊,问道:
“你想怎么选?“
男人依旧是满眼温柔地看着她,侧过身子,也伸出一手搭在女子肩头,苦涩地说着:
“我又能怎么选?”
“我不在乎的…”女子把头轻靠在男人的胸膛,低低地说着。
“可世人在乎。”男人抚摸着她的头发,沙哑着声音道。
…
这样的天气里,虽不可见落日余晖,但看着天上逐渐簇拥地浓黑如墨的层云,任谁也知道,该是夜幕将至了呀。
天空之下,长亭短亭之中,林姝彤歪坐在一张石凳上,一手舒放在石桌上,脑袋稳稳地靠在上面,酣然熟睡着。
迷迷糊糊里,她仿佛感觉有人拍了拍她的头,幽幽地睁开了眼睛,一个丰腴的美妇正微笑着看着她。
她强翻了翻几回眼皮,才想起堆起一张笑脸迎上那人,懒懒地哈了口气,软软地说道:
“娘~”
那美妇一指轻点在林姝彤的额头,颇有些怨气的回道:
“还不如哭着,难看死了。”她将一把雨伞放在亭外,走了进来,与林姝彤对坐在一起。
“我倒是想哭出来,可这几日过来,眼泪也差不多都流干了。”她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又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
“什么眼泪哟,我看怕是口水吧。“说着她又拿出了一块手帕,轻轻擦去了女孩嘴角未干的口水。
林姝彤接过了美妇的手帕,胡乱地在脸上抹了几下,就随意地把它丢在了一处泥涝之中。
而美妇并没有说些什么,只是将一个食盒放在了桌上,又抽出了其间三层的饭菜,依次排开
摆在了女孩面前,又自顾自地说道:
“也许不过是那道人一时兴起吧,如此的话语却也不知他对多少人说过,也就正如这块手帕,用过了之后,也就没有了用处。”美妇将一双筷子递给了女孩。
林姝彤却并没有接过它,她拨开了美妇的手臂,不顾一切地冲进了风雨,又在那一处泥涝中将那已不再干净的手帕拾了起来,高举过头顶,雀跃地挥舞着:
“它还在的!”
“但却又不是它了。”美妇静静地望着她,眼神中竟是多出了几分可笑与怜悯。
“是我自己求来的,怪不得别人。”女孩目光逐渐下移,手臂也放低了几寸。
“何苦来…”美妇扶了扶额头,又道。
“一日,我最多再等他一日。”林姝彤突然又坚决地说道。
不过这次美妇却没有接话,缓缓地站直了身子,撑起雨伞,走到了雨中,柔下了声音,对着她说道:
“饭菜还需趁热吃才好。”
女孩也没有回话,冷风刮过了她的脸颊,仍旧是有些生疼。
她没有目送着美妇离去,而是兀自地抬头观赏着天空,许是那阵清风的缘故吧,天空上竟是难得一见的显出了一轮明月。
雨水洗涤后的月亮确实是美得有些不像话,但美中不足的是,那月亮并不似一块玉盘,倒更像是一坠玉钩,洒落而出的冷光,照得人有些心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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