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瞪殷羽,却见这狐狸面不改色,似乎真的很正直一样,深吸了一口气……
“这孩子叫槿音,芳龄二八,上得了厅堂下不了厨房,不会打理自己的财务,日常生活一团糟,最爱坏人好事,性格看似恶劣其实内心圣母,对待她得像对待祖宗。唯一好处就是长得不错,可以作为吉祥物或者摆饰,但是这样做也可能导致人霉运上头……”
话没说完槿音已一拳头砸了过去,殷羽面无表情地一偏头,闪开了。
尉迟吟雪站在那里,内心却狠狠一个踉跄,连着向来平静的脸上都缓缓浮上一层黑气,心说:你这还不叫坑吗?
殷羽放开了槿音,侧移一步,继续补充道:“还有一点,这姑娘武力值还是有一些的,对付一般人没问题,但是对上前辈级别的高手恐怕就上不得台面了。只是她没有什么自知之明,爱逞英雄,这点还请风离兄多关照。”
尉迟吟雪眼皮狠狠一跳。
江湖上什么人最容易死?任性且不自量力之人。倘若这是个女子,容貌还不错的话,那真是……不能再祖宗了!
虽说殷羽这番话里面有明显夸大的成分,心境修养极佳的昆仑少圣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素闻镇国公府萱公主的大名,未曾被坑过是尚不知实际,只道世人夸大其词,如今一打交道,尉迟吟雪才知道凌萱儿此女有多恐怖。而且……他模模糊糊地预感到,事情到这里还没有结束……
只见殷羽看似随意地弹出帝渊的剑格,对尉迟吟雪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容:“风离兄,有没有心情与在下过两招?”
尉迟吟雪立刻甩下了内心的纠结,很淡定地点了点头。
过招,他自然愿意,早在武会看见殷羽一手夺人佩剑借此救下槿音时,他便有了一丝战意。他从小在昆仑长大,除了读书就是修道;他资质绝佳,宗门内所有资源都向他倾斜;几年前,宗门中除了宗主与几个常年闭关的长辈,再无一人是他对手,何况同龄人?
殷羽的出现,让他很欣喜。
并不拖沓,尉迟吟雪抽出了一直负在身后的佩剑,战意现于剑上,化作细小的亮紫色电流。随着佩剑被完全拔出,电光便猛地向四周炸开,仿佛一朵焰火,形成一个淡紫的圆形气场。
“昆仑紫电。”
殷羽暗暗赞叹了一声,帝渊出鞘,剑尖斜指地面,应道:“东极帝渊。”
话音刚落,殷羽已抢先出手,帝渊上金光流过,汇成一道流光,向尉迟吟雪刺去。
尉迟吟雪见此,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持紫电在侧,正面迎上。
他们都不是爱刷花巧的人,所以没有多余的废话,也没有无聊的试探,一上来就使出全力。剑客之间,若想要互相了解,一剑足矣!
下一刻,金色的流光与亮紫的光弧碰撞,双双涅灭。
殷羽退了一步,毫不停顿地再次仗剑上前,手指在剑脊上不急不缓地抹过,将帝渊的吸收能力唤醒。另一边,尉迟吟雪却趁机拉开距离,紫电脱手,双手掐诀,以气御剑。
紫电在他身周划过一圈圆形的轨迹,借这短短一周带来的加速,径直射向殷羽。
殷羽勾起唇角。帝渊上吸收灵气的漩涡愈转愈急在于紫电相碰的那一刻达到巅峰。
“铿——”
两剑向击,金石之鸣久久不绝。
殷羽借力一跃回到原处,从容地将帝渊插回鞘中,对面的尉迟吟雪换了一个手决,紫电绕了一个圆弧,也回到手中。
尉迟吟雪看着紫电上被打散的电光,微微叹了口气,将其归鞘,对殷羽抱拳行礼道:“东君七剑之二名不虚传,这一次,是在下败了。”
殷羽心情立刻变得很好,先前被凌萱儿折腾出的怨气荡涤一空,拍拍槿音的肩说:“风离兄修为不凡,将槿音交给你,在下真是极放心的。”
本正睁大眼看这两人交手的槿音闻之一呆,被这嫁女儿般的语气弄得勃然大怒:“人渣,你那是什么语气!”
殷羽笑容不改,完全无视了她,对尉迟吟雪再次强调说:“风离兄,在下对你的本事非常放心,但还是不得不再提醒一次……”
尉迟吟雪凝目望向他。
“跟这丫头待在一起的人,运气会非常、非常、非常的背,请千万要小心!”
尉迟吟雪心头重重一跳。殷羽连续三个重读的“非常”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危机感……这一次,是不是被坑大发了?
他表情顿时有些勉强。
目送着两人走远,殷羽纵身翻越高高的城墙,轻轻地落在城门内。现在时辰尚早,城门未开,如今朝歌混乱八年,连城门口守卫的士兵都漫不经心起来。殷羽忽然想到,这种场景,在幽王在位时,绝对不曾有过。
甩甩头,殷羽不再想这些旧事。
凌萱儿站在成门后的榆树下等他,见他面无表情,便松了口气,问道:“可放心了?”
殷羽瞥了她一眼:“虽说不明白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顿了一下,他露出了一个释然的笑容,说道:“昆仑少圣修的是浩然正气,剑气刚正,且实力不俗,我自然很放心。”
凌萱儿微微一笑,随口吟道:“离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殷羽突然古怪地看了他一眼:“你也会如此多愁善感?”
“……”老娘真的这么男人吗?凌萱儿内心发黑,冲殷羽甜甜一笑:“羽哥哥接下来随我去镇国公府吗?”
“也好……”
“啪”。
只见凌萱儿双手一合,露出更加美好的微笑:“羽哥哥可知一种说法……叫做‘灯下黑’?”
“……”殷羽背后忽然一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