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苗擦着眼泪,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说:“我,我导师是业界心外科的大牛,她肯定认识很多国内外的名医的,我去求求她……”
靳苗都想到了的事情安弈怎么可能想不到,他说:“我已经安排好了,等过阵子你哥哥身体好一点了,就会把他们接过来会诊。”
靳苗哭道:“谢谢你啊,安弈哥。”
两个人在那里又说了两句话。靳苗便要走了,安弈回到病房见靳禾正踩着拖鞋现在桌子旁倒水,他赶紧过去接住靳禾的水杯:“你怎么下地了?”
靳禾抬眼看他,他在病中被养得还不错,最起码不会瘦得像个难民,他看着安弈的表情,随后摇摇头:“我口渴,刚才的果汁太酸了。”
安弈扭头看了一眼,果汁还在那里放着,只是下去了差不多一个手指那么高的高度,他说:“不好喝吗?”
靳禾点点头。
“那我们明天喝哈密瓜汁,你先回去躺好,我把水给你端过去。”
“嗯。”
安弈倒好水,还试了试水温,发现正好是可以入口的温度便放下心来,给靳禾端过去时却发现靳禾还坐在床上,眼神一直跟着他。
“你看我干嘛呀?”
“刚才你和小苗在外面的对话我听到了。”靳禾笑着说,“不敢告诉我呀,怕我受不了?”
安弈把水杯放在他的手里,大手包住靳禾微微有些发凉的手,低着头也不出声。
“其实我早就做好准备了,我从三年前就做好了我万一哪天心脏不好……的准备,你也不用难过。”靳禾的声音轻声细语的,但是在安弈耳中竟然是那么的可怕,“我知道我自己的身体,如果真的要进行换瓣手术的话,很有可能下不来手术台,如果真的能下来,那也可能会死于术后感染。”
“别,别这么说……”
“安弈,我做好准备了的。”
靳禾把手抽出来,拍了拍安弈的手背,“也请你做好这方面的准备,可以吗?”
安弈觉得这个人有的时候是真的挺心狠的,他宁愿一点希望也不留给他,宁愿一开始就默认自己已经死了,也不想让别人得到了希望然后再破灭。
此话一出,安弈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他指尖微动,用力地攥住了靳禾的手:“别……”
“别丢下我。”
他说话的声音都已经沙哑了,靳禾估计他是刚才那一下子又上火了,他这人就是这样,一上火最先哑的是嗓子,那么爱护自己嗓子的一个人,之前嗓子哑成这样早就招呼着要给自己泡胖大海喝了。
靳禾垂眸摸了摸安弈垂头丧气的脑袋:“哎呦,你干嘛这么一副被抛弃了的样子。”
“不就是你抛弃我的吗……”
“我会好好吃药的。”靳禾说,“我也会尽力多吃点饭,我会治病的,我又不是不治了,你这么难过做什么。”
安弈张开胳膊紧紧地抱着靳禾,也不说话。
“我会尽力活下去的。”靳禾拍了拍他的后背,“不过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哦,我对自己可没什么信心。”
安弈把脸埋在靳禾的脖颈里,瓮声瓮气道:“我对你有信心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