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当家的,也是在林府做工,却不是奴籍,性子极是软和,与罗妈妈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田叔为人老实本分,与旁人家不同,田家可以说全是罗妈妈当家做主的,为此,也常有人拿来打趣二人。
罗妈妈哪里想到林玉笙会说出这番话来,立时就红了脸。
“姑娘这是拿奴打趣了......”
锦春也跟着笑了起来,罗妈妈的脸就更红了。
“今日险状,多谢你二人在我身旁护佑。眼下爹爹遇险,福伯也不在府中,日后只怕二房再来寻衅,还需你二人仔细应对。”
听得林玉笙道谢,锦春的脸也红了,惶然道:
“姑娘说的哪里话?奴与妈妈皆为府中婢子,幸得老爷与姑娘看中,左右不过份内之事,怎担得起姑娘一声谢?”
罗妈妈也正色道:
“姑娘是奴亲手奶大的,说句不知敬畏的话,夫人去的早,奴早将姑娘当作亲生闺女一般看待。若是哪个敢动你分毫,奴就是豁出命去,也要护得姑娘周全。”
林玉笙怔怔望着二人,一时眼底有些发酸,忙垂首掩过。
“说起来......二姑娘那边......日后不知是否能安生......”
锦春今日得知竟是林玉萝亲手害了柳姨娘,虽不是有意为之,但心底还是因此落了几分不安。
“二姑娘小小年纪竟如此歹毒,若是此番二夫人救不回来,今日之事便是分明与我们姑娘无关,只怕日后也是要为难我们大房的。”
罗妈妈是看着林玉萝长大的,对她脾性自是极为清楚,眼底也渗出几分担忧来。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玉笙平和道:
“她如今失了孙氏庇佑,文哥儿与她又非一母同胞,处境已不能同日而语了。且看着吧,二房有的一番闹腾。”
“这几日你们告诫府中下人,无事不得去鹤园那边,免得遭人暗算。今日虽与二房义绝,老太爷与老太太那边却终究是断不干净的。老太太是个心如针眼儿的,寻常礼节你们且仔细着,莫不能叫人挑出半分错儿来。”
锦春与罗妈妈仔细听着,一一应下。
“咱们姑娘当真是长大了!”
罗妈妈忍不住感慨,
“若是老爷见到姑娘出落的这般聪慧,怕是能笑出声来。”
林玉笙莞尔,再罗妈妈手上轻抚了两下,安慰道:
“福伯过几日便能赶到荆州了,届时定能传来消息,咱们好好守着府里,等爹得回来。”
罗妈妈忍不住抹了泪。
“也是,左右咱们如今已与鹤园那边儿摘得干净,眼下只管关起门来过自个儿的日子便好。待福伯接了老爷回府,咱们府上便团圆了!”
如是想着,罗妈妈脸上又添了几分喜色。
“再过几日便是上巳节,奴赶明儿便为姑娘多做几身衣裳穿,姑娘又比去岁长高了不少,今年夏衫也是要重做一番的。”
“姑娘只管穿的漂亮些,咱们姑娘生的俊俏,若是上巳节能看上哪家公子,那家便真是烧了高香,得了天大的福气咯!”
此言一出,林玉笙难得红了脸。
主仆三人又说笑了几句,这才散去。
夜黑如墨,耳旁依旧隐约听得见哭声,林玉笙翻了身,沉沉入了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