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放下,又将她小心翼翼抱下来,劝道:
“猫儿跑的快,姑娘就是不穿裙子也追不上的。天色已晚,咱们该去用膳了,姑娘方才也饿了不是?”
小团子摸了摸圆圆的肚皮,突然沮丧极了。
“可是……我方才说,要把雪团儿找回来,还给妍姐姐的……妈妈追不上,要么……换我哥来追呢?”
乳母一噎,已经不知道如何哄下去了。
叫堂堂定北侯来曹大人府上给她捉猫……这要是传出去,往后定北侯府的脸面该往哪儿搁呀?
乳母张了张嘴,正愁如何将四姑娘哄了去,便见对面儿姑娘从腰间荷包里徐徐抽出一只竹节,靠在嘴边,轻声吹了吹,伴随手指堵住竹节上洞口的位置,发出如猫儿般呜咽的声音。
不一会儿,假山上那只原先梳着尾巴的雪团儿安静了下来,再接着,猫儿竟自己从假山上一跃而下,走到林玉笙身旁,柔顺的在她脚边讨好一般,用头来回蹭着。
真神了!
小团子看傻了眼。
林玉笙放下竹节,俯身将猫儿抱在腿上,用手轻轻在它身上抚了抚,猫儿竟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蜷着身子任由林玉笙摆弄。
小团子惊的嘴巴都合不上了。
林玉笙将猫儿抱到乳母跟前,嘱咐道:
“顺着它的毛多抚几下,它便乖巧听话,你带着它与四姑娘一道,去给曹姑娘道声歉吧。”
乳母回过神来,掩过眸中惊讶,忙行礼道了谢。
小团子一听,便不依了,鼓着腮帮子,昂着头道:
“我又不知猫儿不会水,为何要道歉?”
林玉笙将猫儿递到乳母怀中,转身坐回石凳上,朝小团子,柔声道:
“你虽不知猫儿不会水,却不曾问过旁人,在不确定的状况下将它丢入水中,险些害它性命。这是第一错。”
“你今日受邀来你妍姐姐府上,她是主你是客,客随主便,但你伤了她心爱之物,又与她起了争执,害她再大家面前丢了颜面,这便是第二错。”
“你是定北侯府的姑娘,你在大家眼里,一言一行代表的便是定北侯府的脸面。只有最勇敢的姑娘,才敢在众人面前认错。我想,四姑娘一定那样的人吧?”
小团子听完林玉笙一席话,若有所思了半晌,点了点头,认真道:
“我自然是最最勇敢的!”
言罢,转身同乳母说:
“咱们这就去给妍姐姐道歉,我定不能丢了定北侯府的脸面。”
乳母惊讶的点了点头,正一手牵了小团子走,谁知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身往回跑。
颠颠的跑到林玉笙跟前,从兜里掏出一大把零碎的物件儿,递到她眼前,眼巴巴道:
“林姐姐,我能用这些换你的竹笛吗?我这些都是宝贝,可好玩儿了!”
“哎呀姑娘……”
乳母见状,有些急了。
“不打紧,”林玉笙眉眼弯弯的看着小团子递到自己跟前的石子儿,零嘴,头花,朝乳母安慰道。
伸手从香囊中抽出另一只竹笛,递到小团子手上。
“我瞧四姑娘是个极懂事儿的孩子,性子憨直,我与姑娘有缘。这一只竹笛不曾用过,原是打算赠给你妍姐姐的,既得你喜欢,便先给了你,下回我再重做一个给她。”
小团子欢喜极了,将竹笛攥在手里仔细莫斯科了一番。又听闻她竟是先曹家姐姐得了这宝贝,便更是喜笑颜开。
忙拿了短笛在口中连吹了几下,竟什么声音也发不出,不由诧异的看向林玉笙。
“这一只,莫不是坏的?”
林玉笙莞尔一笑:
“这竹笛若要吹响,是要练习的,就着指法一道来。你莫要心急,若改日得空,我再教你。”
原是想着哄一哄这小团子,过几日她便忘了,孩子嘛,忘性大。
谁知这小团子闻言,竟两眼放光的看着林玉笙,嘴角漾出一个极灿烂的笑来:
“师父!你日后便做我师父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