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逐渐转凉。最近简一觉得同事们有点没劲,加班便也没那么拼了。有时候顾凌风就带她去买现烤手撕鱿鱼,两片鱿鱼60多元。简一嘟哝了一句,好贵噢。
顾凌风听了心里很不是滋味。路灯下他捧着简一的双手,他说,
“老婆,我以后一定赚好多好多钱,好不好。”
简一就笑得很开心。她有时候也真的挺傻的。别人有贵妇化妆品,她只有年轻和愿意苦中作乐。
顾凌风决定在学校附近开个水果店,除了仅剩的积蓄,又向他自己小姨借了几万。
这个选址看起来人流量没问题,然而实际操作中水果的损耗量很大,学生的购买力也不如预期。很快不到三个月,就赔了个底朝天。
顾凌风此时太挫败了。他感觉很丢人。简一跟他说,没关系啊,我有时间陪你去别的公司面试。
这回是一家电器销售公司,比较小型,面试没有那么严谨,简历都没填,很随便。然后抓马的事就来了,面试的那个人对简一说:“你可以随时来上班,……男的就算了。”
这也是真事。简一说,阿,不是我来面试啊。顾凌风不发一言拉着她就走了。此后他一直深陷在一种,又傲娇又自卑的情绪之中。
此时简一和老吕的关系也是微妙。老吕在简一生日前,注册了个微博小号叫简一要生日了,然后到处去找陌生人给这个号留言,留祝福,这样找了220多个人,给简一留下了各种各样的祝福,甚至还有说羡慕有人为她做这些的……然后老吕在简一生日那天,把这个微博小号的账号和密码给她,让她自己看。
简一有些许感动,但她还是说,靠,老吕,你不要再做这些事了,我感觉很负担。老吕说,小丫头片子还会说靠了,哪里学的啊,能不能对领导有点敬畏之心啊。他俩关系一直就是这样,身边常见的日常拌拌嘴的同事朋友。至少简一对老吕是没有什么非分之心的,日月可鉴。
过了一段时间,有一封匿名举报信发到了简一的总部,显然对方有备而来。左不过说简一和老吕或者客户那些事吧,都是子虚乌有,总公司觉得氛围和风评也很重要,牺牲一个简一不值一提。处置得很随便。当天就有人过来通知说不用再给简一安排项目了。
老吕气得进办公室和人事经理摔键盘理论,说真够牛逼的,开了他底下的人他竟然不知道?谁下的通知?简一说,算了算了,再留下来也挺没意思的了。办完手续简一当天就离职了,请老吕吃了顿饭,和和气气走了。
老吕在简一心里始终不是坏人,举报的那个才是小人,而且举报的事情怕也是伪造的吧,具体内容至今不知。有人说是公司里有个特别铁的女关系户看上了老吕,所以她看简一不顺眼,不然无论如何都不到要被开的程度的。简一也不想争,觉得离开尔虞我诈的地方喘口气也挺好。
顾凌风这时候心态濒临崩溃。他知道简一在外面招人稀罕。有时候就开始说些不好听的话:“你就非要做这女强人,嫌我没用是吧。”
简一觉得他不可理喻,因为大城市既来之则安之,店做没了还可以上班,工作不是可以再找吗,总会有合适的。但顾凌风可不这么认为。
他说,“咱在这,下辈子也买不起北京的房。你就爱浪,等耗到三十岁回岛,又是从头开始!”简一也赌气道:“顾凌风,以前没见你这么软弱啊。”多说无益,谁也说服不了谁,他俩背对背没再讲话。
简一因为上一家的工作经验,很快找到了新的一家设计公司,跨国公司,总部在澳洲,北美也有分公司,规模比上一家公司更大一些。
而顾凌风,在某一天不告而别了。简一知道他回岛了,生气的时候想,他就像蜗牛,离不开父母给的那个壳!
这个比喻也是不太顺耳了。其实大家只是选择不一样,没有谁比谁正确。但此时简一有没有从心底里瞧不起顾凌风呢,我们家神坛跌落的校草。她也不好说,她也不愿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