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又道:“柳师姐,莫跟他一般见识,一个堂堂的七尺男儿欺负一个女…女侠士。”柳青青皱着眉头,说道:“你不妨直说是一个女流之辈,得了。”方少强顿时解释道:“各位都听得真切喔,我可没说是女流之辈。”邵东阳没好声气地回道:“我与师姐比剑,跟你何干?”方少强答道:“好男不跟女斗。”柳青青一听,当即生起气来,说道:“嗨,好女不跟男争。”话音未落,她便收起长剑,气鼓鼓地立在一边。邵东阳恶狠狠地对方少强嚷道:“行了,别在胡搅蛮缠了。照你如此一说,满门上下只有师姐一位女侠,她又如何试剑一展伸手啊?”
方少强答道:“这个不妨事,反正堂堂男儿不可欺负一个女子。”邵东阳一听,当下气从心来,晃了晃手中的长剑,说道:“嗨!你小子今日算是管上此事了?倘若你再横加干涉,休怪我长剑无情。”方少强“哈哈”地大笑起来,说道:“嘿嘿,那我今日就要瞧瞧少侠手下的造诣如何,倒也无妨。”
邵东阳见方少强言下嘲讽自己,一不做二不休,挺剑袭来。方少强眼见他的长剑绵绵将致,实则柔中带刚,迅疾无比,知他武学进益已今非昔比。他不慌不忙右手拔出长剑,脚下迈出“太宗步伐”,挥剑来挡,以刚击柔,将长剑缠搅对方来袭之剑,一个侧身闪过,抽剑便斩。邵东阳一见,心思以这等刚猛的劲力斩下,他的长剑不断也被震得脱手而飞。当即撤回长剑,不等有一刻喘气的机会,二剑又致,一招“行云流水”,直扫对方的腰间。但见方少强又是侧身一闪,一改刚劲变绵柔,将长剑摆击来袭之剑,轻轻敲下,似有千斤重力。只见邵东阳右手捏紧剑柄,抽剑回身,向后急撤一丈有余,将长剑背负身后,立稳长身,傲然挺立,说道:“你这是何等身法,当属何门何派。以我邵某眼界看,这并非是本门武功,哪有用剑去斩的呢,你当作是刀吗?多半是学了些歪门邪派的招数,不可拿来摆弄是非。”
方少强一听,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说道:“你这个拘泥不化的小子居然也论起拳脚来了,你别管是什么武功,只要能打败你就是好武功。”邵东阳听此只“哼”得一声,说道:“练武乃修身养性、强身健体,各门各派各有长短、高低,我辈重在扬己之长、避之所短,由此各有追求、各有偏重,化为有形,便得各自的路数、招术不同,因得武学宗派。倘若都如你这样,谈何宗派,又谈何武学?”方少强一听,当即回道:“啊哟,说来头头是道,倘若手下不济,有个屁用,你修你的身,你养你的性,与我何干?真是一个老学究。”邵东阳一摆手,道:“承你所言。”
正待二人说着话间,易帆领着一人匆匆而致,他急忙迎上前去,对众位师兄弟们说道:“神剑城主命人送来拜帖,这位少侠便是。”说完他用手指了指那人,只见那人虎背熊腰,长衣白衫,浓眉大眼,虽满面尘土,可难掩其不凡风姿。
邵东阳收起手中的长剑,行了过来,那人对其深深一揖,侃侃地说道:“在下乃名城弟子韩某,受家师所托,今向八卦门拜上请帖两封,盼少侠请启。”说完便从腰间取出两封纸折双手呈给了邵七侠,邵东阳接过拜帖,当即还之一礼,说道:“多谢阁下,请移步前堂说话。”韩侠立刻答道:“不必了,在下还有要事在身。多谢少侠美意,告辞。”话一落音,韩侠便转身离去。
邵东阳转身对易帆说道:“易老弟,你去趟严三侠那儿,让他到前堂一聚,但说有要事商讨。”易帆答应着去了,邵七侠复又对其余的师兄妹大声说道:“请各位移步到前堂回话。”于是众人从操场上散了,齐向前堂而去。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功夫,严学志、柳青青等师兄弟们集聚于前堂大厅里,严学志对邵东阳说道:“师傅不在,我们也不必拘谨,如今拜帖已致,不妨早做预备为妥。”邵七侠答道:“师哥言之有理,不妨开启一窥。”说着便展开其中一封,但见道:闻君八卦门日进斗上,君信必重。现诸派结盟,然以待实,其意为端,今天下滔滔,何以待定。吾辈自强,虽则不堪自守,尔此实可出力,势为武林谋取安生。今弥天下英杰于本月半聚首一会,以同心协力,共抵之。名城敬上。
邵东阳将此拜帖分别传给众人读取,遂又展开了第二封,只道是:闻君八卦门日进斗上,君信必重。现诸派结盟,然以待实,其意为端,今天下滔滔,何以待定。吾辈自强,虽则不堪自守,尔此实可出力,势为武林谋取安生。欲得天下英杰于本月半共首一会,以求此心浩浩荡荡,实乃吾辈之幸哉。名城敬上。邵东阳读到此处,不免叹道:“这真乃我辈之幸。”说完又将其传给众人。
严学志看完道:“名城这次不仅邀请了反对者到场,还欢迎其余的人众插足,这真是史无前例。”柳青青瞧完将嘴巴一撇,说道:“好玩啰,既然名城还欢迎外者介入,不如这次我也一道前往,算上我一个,长长见识。”严学志瞥了她一眼,让她不要说话,只倒她腰身一扭,嗔道:“凭什么不让我去啊,哪个王法规定的了?更何况我还要拽上你呢!”说着挽起严学志的胳臂,摇来摇去,像个孩子一样。
马伍德照贴算了算时间,说道:“以贴上所言乃于本月十五日,今日是第八日,除去路途约须两日,再休憩一日有余,我们在十二日动身绰绰有余。”严学志见马伍德算得很仔细,遂对邵东阳说道:“你柳师姐虽顽皮了点,但未必就没可取之处,眼下我兴致有起,既然名城大开门户,如此欢迎各路英雄好汉前去赴会,不如我和你柳师姐陪同你们前往。”邵七侠听严学志如此一说,当下兴奋不已,说道:“如此甚好。”
方少强不禁唏嘘了起来,说道:“以神剑的神威能镇武林,他为何要汇聚天下英杰齐聚一堂?多半没按好心。以我来看,此去必是一场鸿门宴会,自找没趣。”邵东阳答道:“松花岛岛主令飞燕那也是武功盖世,虽不能与他齐名,可天下有多少的豪士追随于他,赞成各派联盟呢?”
严学志听到此处,不由得磨过脸去。邵东阳自知出言莽撞了点,遂又说道:“难道少林方丈空云大师比你方少侠差吗?他会所料不到此去定是凶险不成。”马伍德这刻插言道:“二位少侠不必争吵不休。”他说到此时,略顿了一顿,复又道:“你方少侠不必假惺惺地关心师弟们的安慰,就算师傅弃掌门之位于不顾,严师哥与柳师姐全都散尽,也轮不到你方某来当。”
方少强一听,顿时瞪起双眼,扯着嗓子嚷道:“嘿!各位师兄妹们瞧瞧这人了,真是好心当了驴…驴…驴那个肺!”说完,方少强一甩手便扬长而去。
众人见其走开,终于松了口气,没料他会突泼冷水,致使气氛阴霾。严学志见大伙已定时日,自己决议陪行。于是话别当日,各自回房。
这一日,正当他们启程之时,柳青青起了个大早,肩上背着包裹,长剑束在身后,站在严学志的房门前,大声嚷道:“师哥,开得门来。”严学志也已妥当,遂开了门,应声说道:“一切完备,我们出发吧。”二人并肩没出几步,只见邵、马二人快步行来,四人寒暄了一番,预备行程。这时家丁易帆备好了四匹快马,牵了上来,他们四人各自跨上马匹,催马赶路。
四人一路行来,飞驰电掣。严学志赶马在前,柳青青紧随,邵、马二人一左一右,将柳青青夹在中间,此时她急了,边跑边嚷道:“哼!你们几位少侠究竟是怎么啦,偏将本女侠夹在当中,闷都闷死了。”邵七侠说道:“师姐,此言差矣,只因你为女子,怕有盗寇来袭啊!”柳青青睁大了眼,使命地打马一鞭,口里道:“只怕他不来,若是让我遇上了,我便行侠仗义,为民除害,从此留下我柳女侠的名头,好让江湖人都知道。”
严学志扭过头来,说道:“如今的贼寇玩得可不是毛拳,倘若对方来了一群人,纵使你师妹手下功夫过人,那也是一拳不敌二手,只恐那时你怪我等没能照顾好你,如何是好?”说完,他哈哈地大笑起来。柳青青听在耳里,气生头上,又在马背上“啪啪”甩了两鞭。只见飞马突然向前窜出几步,与严学志齐肩飞奔。
师兄妹四人行了一个上午,马已疲惫,脚步慢了不少。严学志回头对其余的各位说道:“前方偶遇小镇,不如我们投此歇下,好给马匹养养精神。”三人点头称是,当下四人催马直奔而去。
他们四人行到街上,下了马,将马匹牵于身后,只见沿街的两边各类买卖呼唤不断。柳青青一会儿用手牵牵这个,一会儿摸摸那个,皆是各色各样的古灵精玩,眨着那双顽皮的大眼,着实可爱。马伍德支声说道:“柳师姐,不如你买一个吧,唉…就买那个风铃,捎回去挂在屋子里,可好呢!”
柳青青以为马伍德在打趣自己,瞥了他一眼,也没出声,继续用好奇的眼睛打量着沿街的小手艺工。马伍德被柳青青如此一瞅,心下泛起疑来,原来师姐不喜爱的东西也要瞅上一阵,这女孩儿的心思总不比男儿,如此的好奇倒是少见。哪知柳青青扭过头去,奔到卖风铃的那人面前,问道:“这个风铃多少钱一个?”那人答道:“姑娘,不贵,只要十文钱。”当下柳青青数了十文钱买下了一个,小心地用布帕包好,揣入怀中,兴高采烈地跑到严学志面前,说道:“师哥,你猜我刚才买了什么?”严学志假装作没看见,胡乱猜了一番,只听柳青青答道:“是风铃。”此时邵东阳对柳青青说道:“柳师姐,我瞅那边似乎有家胭脂铺,不如师姐去买点胭脂吧。”说完他便哈哈大笑起来,柳青青拿眼瞪着他,半晌说不上一句话来。
严学志牵马领在前头,他见前面有家客栈,回身对其余的三人说道:“那儿有家客栈,我们去吃顿饱饭,再行赶路。”于是三人紧随其后步去客栈。四人来到客栈的门口停下,店小二迎了出来,招呼道:“四位客官,来得正巧,今儿个人多,只剩一张空桌,里面请。”邵东阳立即搭口道:“小二,替我们照料好马匹,下午还得赶路。”店小二答道:“好嘞,您放心,保准不出差错。”
当下四人走进客栈,只见堂内坐满了人众,紧靠左边拐角处有张空桌,四人寻去,坐了下来。店小二安顿好了马匹,复又行将过来,招呼道:“四位客官,需要点什么,尽管开口,我这就给您预备。”
柳青青说道:“小二,我们不差你银子,就这座桌不咋样。人缩在里头,很憋屈。”店小二一听,立即点头哈腰地答道:“啊哟,客官,咱们镇上只有这一家客栈,别的地方也无处可去。”话到此处,他略一停顿,环顾了下四周,复又伸过头来小声地说道:“近日,去名城赴会的人很多,大部分都是路途客。这不,人都坐满了嘛,实在是对不住。”
严学志随口答道:“也罢,小二,给我们上两大盘熟牛肉、一盘烧鸡、一碟花生米,再来两壶酒。”只见小二抽身答道:“好嘞,客官您稍等。”说完便急急奔去。
严学志拿起桌上的茶壶,向桌上的四只茶杯依次斟上茶水,右手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复又放下,凝目扫视堂内。只见右侧两张桌上均坐满个道人,衣着道袍,料想定是武当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