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原上的夜,永远不可能因为静谧而安逸。
一匹灰色的狼正用锋利的前爪按住猎物,它正值壮年,皮毛水亮,这头鹿是他夜晚捕食的战利品。
捕食者正粗鲁的撕扯着他的晚餐,忽然,埋在尸体上的头猛地抬了起来,它用那双幽绿的眼睛飞快的巡视周围,良久之后,才又疑惑的将头低下。
动物的直觉是它安然活到现在的本能。但是它如今却有一些茫然,因为他的感官告诉它周围是安全的,而心中越来越重的焦虑却在一声声的呐喊:逃!
灰狼的耳朵灵敏的动了动,它眼珠一转,甚至还来不及咽下嘴里的最后一口肉,就猛地朝一个方向窜了出去。可惜的是,它只奔跑了两步,就被一股大力按着脖子狠狠的掼在地上。
它挣扎的抬头,就直直的对上了一双暗红的眼睛……
苍璧从把它逮住的那一刻起,脑海中就不停地回想安格斯交给他的捕食技巧。这是他的第一次实践,决不允许自己在某人的眼皮底下将事情搞砸!
可是……
苍璧看着灰狼脖子附近的皮毛,属于人类的那一部分情感又在心中作祟。
这匹狼是野生的,他很怀疑手里的这匹猎物在它的有生之年究竟洗过几回澡……
某人从没这样痛恨过自己远超常人的视力,这样的感官,害得他即使在夜晚,也能将这匹灰狼身上的尘埃看得分毫毕现。
咬,还是不咬……
可能是某人纠结的时间太长,这匹灰狼在过了最初的恐惧期之后,忽然猛地回头一咬。
不甚明显地痛感让苍璧猛然回神,他对上那双眼睛之后,讪讪地收手,手上这匹美丽的猎物马上飞快的奔向黑暗,转眼间消失不见,
苍璧怅然若失的看着它远去的身影,还没来得及感慨,就觉得自己领口一紧,双脚已经离地。
“这种程度都不行,你还是坚持要食素吗?”
苍璧无语的乖乖挂在半空,终于知道艾伦的毛病到底是跟谁学来的。
安格斯一双暗红的眼睛紧紧的盯着他,可怜苍璧居然在其中感受到了一丝微妙的怒意。
公爵大人生的这是什么气?
苍璧有些疑惑的偏了偏头。食素是他早就和这人说好了的,不管外人怎么看,左右他自己是无法接受将獠牙刺进同类的血脉中。
是的,他从心里仍然认同自己是个人类,就好像无论过了多少世,他都只承认苍璧这个名字一样……
安格斯看着对方死不悔改的面孔,心下一怒,直接将这个人提回了城堡的房间。
“不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他按着苍璧的脖子把他狠狠钉在墙上。“连狼都不敢杀的家伙,不配做我的血系,若是再有一次……”
安格斯红色的瞳孔中似乎翻涌着强烈而冲突的情感,“我就亲手杀了你。”
苍璧心下先是一惊,然后又涌起淡淡的无奈。他伸手握住对方的手腕,安格斯这才发现自己的确是过于失态了。
“我不是不敢杀……”
安格斯放下他,一副“我等你解释”的表情让苍璧反而不知说些什么。
公爵大人等了半天,却只见那人踌躇不语,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他走回自己的沙发,然后再次沏了壶茶,“去一楼带个人回来。”
苍璧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但是却连动都没有动。
安格斯倒茶的动作连贯而优雅,但苍璧却觉得一种不可违抗的气势排山倒海的向他压过来。
那人真的生气了,这么多天的相处让他忘记了这人的身份,无论他再怎么亲和,骨子里的那种傲慢和不容亵渎的威严是任何人都不可以挑战的。
苍璧强撑着站在原地,冷汗浸湿了身后的衣服。
安格斯轻叹一声,用指尖将茶杯推过来:“你来尝尝味道。”
你来尝尝味道。
上次这人……也是这么说的。
苍璧走过去,端起茶杯,然后将液体一饮而尽。
“这是……水?”
“不。”安格斯笑了笑,“它是苦的……”
是了,苍璧怔怔的看着杯壁,不仅苦,而且涩……可是他现在除了鲜血,别的东西竟再尝不出一丝味道。
“带个人回来。”
“……”
“你不饿吗?”
他当然饿!如果说人类的饥饿时身体本能的反应,那么吸血鬼的饥饿就是将这种感觉在放大一千倍。新生儿本身就没有什么自制力,更何况他已经两天没有吃任何东西了。
“你的自制力,是我见过新生儿中最好的,艾伦比不上你。”安格斯的指尖不断地在花纹上摩擦,“但你压制的越久,爆发时候的反弹就越大。你现在下去带个人回来,他或许还能活,若是等到我来帮你抓……”
苍璧知道这人没有半句谎话。他的拳握了握,终于还是下楼,不管怎么说,他还得去看看戴夫。
安格斯看着苍璧离开的背影,忽然狠狠地按住自己的额头,他皱着眉,隐忍而痛苦,这些表情一直持续了好久才慢慢平缓下来……
苍璧重新回到自己和戴夫的房间,曲起的手指先是一顿,然后还是直直的敲了下去。
凯尔森堡的人类,拥有和血族一样的作息,戴夫顶着鸟窝头,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然后在见到苍璧的那一瞬间,不耐烦的表情瞬间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吃惊。
“我的……天啊。”
金发男孩儿捂住嘴,一脸的不可置信。
苍璧本来设想了这人的很多反应,但万万没想到,他回过神来的第一个反应,竟然就是飞快地关门。
苍璧猛然伸出手指,然后在门被关上的前一秒,迅速挤了进去。
以为自己安全了的戴夫靠在门上,还未等喘上一口气,就看到了某人暗红的眼睛。
“啊……”
&nb...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