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露出了个自己认为很凶的眼神,少女噘着嘴不说话了。
走入竹林,妇人看到了远处那个趴在地上的人,怀着警惕慢慢靠近,却发现那人满身的血污,血腥味引来了一些小动物,一只蝎子爬到了他脖颈处,他却一点反应也没有,只有偶尔抽动的手指和微微颤动的睫毛证明他还活着。妇人走近,伸手探了探少年的鼻息,又收回手。看着少年,妇人沉思着,眼中闪过犹豫挣扎,最终把垂死的少年留在了原地,毅然转身离去。
刚转身,就看到自己女儿正鬼鬼祟祟偷偷摸摸地躲在一个稍显粗壮的竹子后面看着自己,纵使竹子如何粗壮,一个少女躲在后面想要不被发现貌似不太可能。
眼看自己被发现了,少女也不躲了,嬉笑着跑向母亲,也看到了母亲身后那个倒在地上的少年。
“娘,那人趴在地上干什么呀,身上好多又红又黑糊糊的是什么呀,啊,不会是血吧,他是不是快死了?”
妇人无奈地听着女儿一连串的问题,这是她不想面对的,可她也明白,迟早有一天也是要让她入世的,类似的事情早一点接触也好。
“这里距离官道不远,应该是被人追杀跑到这里的,受这么重的伤还没死也真够命大的。”
“官道是什么啊?他为什么会被追杀呀?”
看着女儿充满对未知的好奇目光,妇人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心中暗下决定,今后要多教些东西给女儿了。
“走吧,我们回去我再慢慢告诉你。”妇人朝着跑到少年旁边的女儿招了招手,就要走出竹林。
“这就走吗?那他···呀,是男人!”终于注意到性别,少女触电般快速收了在少年身上乱摸的手,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母亲还是教过她的。“我们走了,那谁来救他呀,他会死的。娘,我们为什么不救他?”
妇人摸着她的小脑袋无奈道“我也想救他,可是有关我们的一切,你爹交代过一定要保密,不能让外人知道,又何谈收留个外人呢?”
少女不满道“我们只是救他,等他伤好了再让他发誓为我们保密不就好了。”
“唉,你爹也是为我们好,人心难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听你爹的吧。”
少女突然目泛泪光,声音也提高了不少“我当然听我爹的,可我爹一年才来看我们一次,我爹要是在身边告诉我:别救他。那我就不救他。可我不信,我救人难道还有错吗?除非我爹现在来阻止我。”
妇人沉默了,看着倔强的女儿,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
昏沉中即将长眠的柳晴川忽然感觉有人喂了自己什么东西,一丝清凉从嘴里传来,又迅速传遍全身,身体被唤醒,也再次清晰地感觉到了遍布全身的疼痛。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躺在用竹子和藤蔓编织的床上,不只是床,整个房间都是竹子做的,透过窗户,能看到这个房间独立在一个大竹楼之外。
目光偏转,看到了在盆子里摸索的妇人和站在她身旁的豆蔻少女。盆子里是各种各样的植物,其中一种柳晴川见过,是调理伤势的草药。
“醒了?”妇人头也不回的问道
“多谢这位贵人救命之恩。”
“要谢就谢我女儿吧,她要救你,我拦不住。”
柳晴川又看向冲自己嬉笑的少女,回以微笑道“谢谢”
“嘻嘻,我可是把你从鬼门关拉回来了哦,以后我说什么你都要答应哦,明白吗?”
柳晴川愣了愣,又笑道“自然,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说往东我绝不往西。”
“好,不许反悔。我叫木夕兰,你叫什么?”
感受着从窗外照进来的温暖阳光,少年下了一个决定。
“我叫···阳浱”
冉浱已死,柳晴川已死。从此,不问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