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四散崩裂,一个蓝衣人从窗外跃了进来,挡在了萧老夫人身前。却不是萧云簇,又能是谁。
墨岘暗道一声失策,他若是一进来就便抓住这老夫人,那现在也就能逃出升天了。但如今萧云簇既然已经赶来,他也只能老老实实的站在一边了。不过虽说是老实,那脸上也是一派的不屑与轻蔑。
“真是放肆,放肆!”老太太显然气的不轻,指着墨岘的手指头都在哆嗦。
萧云清这时候也从门口冲了进来,挡在墨岘身前,佯装焦急的对老太太说道:“娘,他就是为人冲动了些,你切莫怪他。”
“这么一个混账东西,值得你这么护着他?”
“娘,这不是值得不值得的事情,女儿已经是他的人了。”
“什么?!”
“萧姑娘,我怎么不知道您竟然已经是我的人了?”
“你这负心的男人,事到如今却又不承认了吗?若无此事,我又何必用自己的名节开玩笑?”
“这事得问您,不能问我。”
萧老夫人虽说气得厉害,但也是个精明的老婆子,看他两人的模样就知道,这事八成是自己女儿说谎。但连这种事都能拿出说,便能知道,女儿看来是对这男子用情颇深了,要拆开他们八成是不可能了。
可想到他之前的冒犯,自己却还要把宝贝女儿嫁他,老太太肚子里的气就越烧越旺:“我萧家的女儿金贵,你若想娶,那便杀了你那无耻下贱,勾引主人的死士!”
老太太如此喊的时候,墨岘注意到萧云簇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不过,墨岘现在显然没有太大的闲暇关心别人。
“我不想娶,况且,老夫人你怎么说也是世家的主母,怎么如同被抢了丈夫的泼妇一般?”
“你混账!”萧老夫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原本慈和的一张老脸,无比狰狞。
“老人家火气不该如此旺盛,小心气得中了头风。”
“娘!您怎么还纠缠着这件事啊!欧阳墨岘,你要是这么喜欢你那死士,我就不嫁了!你带着人走吧。”萧云清忽然不再站在墨岘身前,而是一脸无奈的看着她的母亲。
“清儿?”萧云簇焦急皱眉。
“云清,你是什么意思?”
“就是刚才说的那意思,既然他有了喜欢的人,那我何必还要继续纠缠他,天下的男人何其多,我难道就不能再找一个喜欢我的?”
“什么喜欢男人?两个男人之间能有什么?!他现在不过是年少,一时好玩而已,杀了那蛊惑人心的下贱胚子,用不了多久他就能明白事理了。”
“像我哥哥一样?”
“自然是像你哥一样,你看他现在不也是妻妾成群,儿女绕膝吗?”
“娘,您是真的没看见,还是总喜欢骗自己?他那妻妾哪一个不是您给他娶来的,那儿女……我哥不和女人同房,您就对着祖宗牌位哭骂,而且还总是自己捶打自己……”
“那又如何?你哥终究是听话……”
“我哥都快死了!”萧云清指着萧云簇喊道,“我哥今年才三十二岁,正当壮年,可是您看看他都什么样了。哪里像是个武艺高强的沧浪宫主,您问问他,他日子过得快乐吗。”
“又不是没长大的孩子,什么快乐不快乐的。做男人当然要生儿育女,抚养后代。现在即便有些不快,但等他年纪再大点,就知道好了。难道你认为你娘我日子就过得快乐?我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兄妹俩,等你们年纪再大些,就能懂得了。”
从主角之一变成观众的墨岘,静静的看着这母女俩对峙。
其实早些时候,墨岘对七师兄说了个小慌,他确实不认识萧云簇,可是却对这男人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就是一直想不起来他到底在什么地方见过他。现在,他终于想起来了,正是前一世,他偶尔照镜子的时候……
那是一张会被刚认识的人赞为成熟冷静的脸,但只要认识的久了,就会知道实际上那是乏味灰白,永远的死气沉沉,如同行尸走肉的脸。
“我这一辈子永远都是为了你,从没为自己想过什么,也从没快乐过。”这是他前世的母亲,在某次把他臭揍一顿后,捂着脸哭泣时说的话。
多奇妙啊,母亲是为了他的幸福快乐所以付出了一切,可是为什么得到母亲一切付出的他在前世也从来没品尝过幸福快乐的滋味呢——他和萧云簇是一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