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瞎猜。”
“你认识程帆?”
“老婆,给我点时间,能告诉你的我都会告诉你。”
“如果不是因为怀着孩子,我一定没法心平气和地听你讲这些。”宋懿面无表情地背过身去,“睡吧。”
他再次伸手去揽住她肩膀的时候,她并没有躲开,习惯性地偎进来。
只是梁司不知道,在这之后他面临的将会是什么。他终于把自己逼入了这个死胡同,没有出路也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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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下午,宋懿回了宋家老宅。
宋懿进门的时候,宋志波正在沙发上看报纸。
“我妈呢?”她状似平常地问。
宋志波朝楼上喊了一声:“乔澜,你女儿找你!”
宋懿坐进单人沙发里,看着他笑:“说得就跟不是你的种似的。”
宋志波眉头一皱:“越来越粗鲁了!成何体统!”
宋懿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见乔澜下楼,赶紧抬手招呼她:“妈,快点,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向你们俩宣布。”
乔澜格外欣喜地走到她身边,在听到接下来的一句话之后,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爸,妈,我要和梁司离婚。”
闻言,宋志波的脸色也凝重起来:“闹什么!跟我来书房!”说罢走过去拍了拍乔澜的肩膀,示意她别担心。
宋懿回想起上一次进宋志波的书房,还是大学报志愿的时候。
甚至在她成长的整个过程中,踏入这个房间的次数都屈指可数。
这里一直是宋志波的私人空间。
但在她近一年来的记忆里,有一个人却能频繁进入。
关上门,宋志波气呼呼地喝了一口茶,回头:“说,怎么回事?”
“爸,你这态度很成问题啊。”宋懿躺进沙发里懒洋洋道,“换做别人家当爸的,开场白不应该是他怎么欺负你了爸去给你欺负回来?”
宋志波瞪她一眼:“因为我了解你。”顿了顿,又说:“也了解他。”
“嘁,才看了一年您老人家看出点儿啥来了?还了解,您就唬我吧,是不是被人家灌迷魂汤了?”
宋志波精明的眸子收回来,当即也不继续跟她兜圈子,放下茶杯,直截了当道:“说吧,想知道什么?”
对方不按路数出牌,让宋懿顿时懵逼了,她瞟了宋志波一眼,神色不太自然:“我跟您谈离婚呢,您说什么旁的。”
“哼,我还不知道你这脑门儿里在想什么?下一句是不是就要开始跟你老爸谈条件了?”宋志波仰在椅背上,一副了然姿态,“离婚,亏你说得出来,也不怕把你妈吓出心脏病。”
“要病也得是您先吧,我妈没心脏病,倒是您的血压……啧啧。”虽然她清楚得很,自家老爸没那么脆弱。
宋志波轻叹一声:“才跟了人家一年,给惯得越来越不像话了。你瞅你这德性,离了小梁谁还肯要你?”
“怎么会没人要,是您不了解我们同龄人的喜好,我可吃香了呢。”宋懿一本正经道,敲了敲木制扶手,“其实,您说您了解梁司我觉着也没错,毕竟你们俩都狼狈为奸这么久了。”
此话一出,宋志波目光矍铄地望向她。
“怎么?我这用词没问题吧。不管是不是师出有名,您二位使的手段肯定也没那么干净。”宋懿心底里敲着小鼓,面上竭力装得镇定,末了抬头直直地盯着宋志波问:“爸,为什么?”
“程家和咱们家是世交,这件事连您都参与进来了,究竟是不是我以为的那个原因?”
宋志波抬头望了望天花板,又回头看着自己女儿。
如此聪慧敏感,却不知是福还是祸。
沉默良久,他叹了口气:“小梁说,阿帆的死是你牧姨一手设计的,你的好姐妹牧雅也‘功不可没’,虽然有启晟的话为证,爸爸却没有十足十的相信。”
“那您为什么……”
“当年的事情没有证据,事故发生地没有监控,不能听信任何人的一面之词,但牧潇从来都没有嫁给你程伯,甚至这些年一直在慢慢蚕食程家的产业,想要据为己有,这些却是你爸爸我亲眼目睹的。”宋志波义正辞严,“程氏在她手中总有一天会毁掉,我自然不能坐视不理。”
“那为何要把程氏给梁司?”
她没有问出口的是,就算他们如今是一家人,难保未来会不会分道扬镳,一切都还不是定数。
知女莫若父,宋懿心里想着什么对宋志波来说从来都不是秘密。
他望着她,摇了摇头:“闺女,小梁对你怎么样,你自己最清楚,但这些都不在爸爸的考虑范围内。孩子,你爸当了一辈子的商人,你知道我做生意最不屑看情分,没有利益,你以为我凭什么帮他?你真的相信程氏是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