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在嚷哪家的儿郎要讨姑娘。
师洋洋刚从铁铺子回来,手上搂着一箩金针银针。
打树下路过,特意往她们那多瞧了一眼。
她家大郎和二姑娘都到了谈婚论嫁的年纪,却还没寻到合适的人家。
可把她愁坏了。
妇人们聊得正欢,见是师洋洋来了,亲切招她,“是苟家媳妇来啦。今儿赶巧了,我们正聊你家姑娘呢。”
师洋洋惊喜,平日喜婆可都是躲着他们家走的,今天还有人主动聊她家姑娘?
不过片刻,她又冷静下来,聊是聊,不一定是好事儿。
但又不想错过半点机会,她决意按兵不动,先打探清楚。
“我家几个姑娘虽承我半分姿色,德行尚可,才气却没几分,哪家儿郎能瞧得上?”
“哎哟!”前头那粗眉大痣的妇人一拍大腿,谄笑道:“哪有亲娘这么说女儿的!这街头巷尾谁不知道苟大媳妇教女儿教得好呀!真是要才情有才情,要样貌有样貌,我王婆在这太常街当了三十年的喜婆,就数你苟家的帖最多!”
师洋洋高兴,苟家虽然在长安有些名声,但从她家大郎成年来,三年都没见喜婆上门,今儿王婆居然说他们家的帖最多。
“王婆,这‘最多’是多少呀?”
王婆笑着拿手比划,“这三十帖得有半桌高,你家帖子啊,得堆三层楼!”
三层楼!那求亲的不得从长安东边排到西边去。
许还排不下,得排到城郊!
再分三纵队,西南北都给排满了!
师洋洋更乐了,忙用手掩住唇角,“这么多,王婆您不得把腿跑没了。不如我喊大郎去您家取帖,等我跟公婆挑选完,您再上门。”
“不忙活不忙活,有熹微那姑娘,我老人家腿跑断了也值。”王婆可打算好了,这一票得干大的,如今投帖的还只有什么御史大夫,等她家熹微姑娘嫁个将军侯爷,随便一把赏银,一辈子都不用愁囖!
师洋洋面色不太好看,“王婆,您家来的帖都是熹微的?”
王婆应道:“可不就熹微姑娘的。”
她家除了苟熹微还算正常,剩下一群妖魔鬼怪,谁敢上门?
个个巴不得娶了苟熹微后赶紧跟苟家断个干净。
师洋洋气急,她就说这些爱嚼舌根的妇人什么时候对她如此热络,敢情是打她家小女儿的主意!
“王婆,我家幺幺可只有十二岁。”
“十二正好啊,您瞧邻巷的李家张家,小公子才十二岁,儿子都有了。你家姑娘,年纪刚刚好!”
王婆面容和善地劝,师洋洋可不听。
让她女儿十二岁结婚?
这是在侮辱她这个社会主义女青年!
当她十二年义务教育白学的?
成年都没成年呢,结什么婚!
适才看着还有些良善的妇人此刻俨然是一群馋人肥肉的野狼犊子,师洋洋当即掉头就走,有此邻里,家门不幸!
几个妇人见师洋洋气急败坏离开,转头来安慰王婆,“王婆,苟家媳妇不懂事,您也别同她计较。咱们太常街的亲事没有您哪成的了,苟家媳妇不领您情面,我们家可还得仰仗您呢。”
王婆笑嘻嘻地顺着她们的话茬,又接了几个活。她才不气呢,她王婆几十年白干的么?日后,她定教苟家求着她把苟熹微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