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端了些剩饭出来,叶苏木接过后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你叫何名?”萧琏见叶苏木吃相狼狈,竟渐渐对她放下戒备,走到木床前坐下,问道。
叶苏木佯装失忆,她以手扶着额头道:“我不记得自己姓甚名谁,只记得自己似乎从很高的山坡上滚落下来,醒来后就在这里。”她头上确实有伤,是从密道逃出来的时候滚落过几次砸到的。
“你不记得你叫什么名字了?”萧琏的目光依然瞟着叶苏木有大片红痕的额角。
叶苏木目光呆滞,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她已经感知到自己修为尽失,恐怕得隐于此间潜心修炼,才能回去重振叶氏。
不知道八大护卫还余几人?
还有浣溪,不知道她是否能自保。
浣溪是母亲救下的流浪儿,自小无名无姓,就赐了个字,曰:浣溪。
多谢浣溪人不折,雨中留得盖鸳鸯。
自父母双亡后,叶苏木与浣溪相依为命,她自小不善修道,于药理却很是精通,多年来也给了叶苏木不少帮助。
如今,家亡人亡,叶苏木自顾不暇,只能希望她能在正道的围剿下苟活下来。
萧琏见叶苏木神情呆滞,信她或许什么都不记得了。
“你是个可怜人,就先暂且在这里住下养伤,等伤好之后再出去寻找自己是何人也不迟。”
当日妖女叶苏木不见了踪影,百家门派合力讨伐幽州叶氏一事便告一段落。持续一个月之久的讨伐结束,接下来便是如何处置《乾坤册》的群雄大会。
翌日当头,百家门派家主聚集于登封郑氏金陵台,上席位落座的是四大门派家主,登封郑氏郑淮、百越萧氏萧旂承、广陵赵氏赵忠义、庐阳齐氏齐莫之。
身着黛青色服饰的婢女弯腰将一个金色盒子举于头顶捧上来,走到中央,将盒子轻轻将放置于白玉高台上。
一时之间,偌大的金陵台落针可闻,众人皆是神色严肃。
大约一刻钟之后,郑淮开口:“诸位家主,如今那妖女不见了踪影,而为祸人间十年的《乾坤册》就在这金陵台上,要怎么处置,还望诸位直抒己见畅所欲言。”
郑淮将问题抛出之后,依然无人应答。
又过了一刻钟,下席位的一位家主道:“依在下之见,还是先抓住那妖女,将她凌迟处死,以除后患之后再商讨如何处置《乾坤册》也不迟。”
他话音刚落,立马有人提出反驳:“不行,倘若那妖女再次归来,盗走《乾坤册》就得不偿失了,依在下之见,还是先将《乾坤册》销毁,不让它再为祸百家。”
“杨兄言之有理。”讲话之人话音刚落,就有人道,只消有一人附和,余下的就尽是附和之声。
何况他们之中大多数人都觉得方才那位杨兄确实言之有理,不是人云亦云。
“诸位先安静。”坐于上席位的郑淮出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纷纷:“诸位的心情我都能理解,但依在下之见,如今那妖女逃之夭夭,随时有可能再反于世间,霍乱百家,抓住她才是重中之重。”
他言刚落,上席位上的另一位家主齐莫之道:“我赞同郑家主的说法。”
上席位上的两位家主意见一致,下席位上的家主中立马随之附和,这回却是真当人云亦云起来:“郑家主说得对。”之声此起彼伏。
……
叶苏木养伤数日,一直得萧琏的悉心照料。
将她救回的老者名曰萧傅,字广博,是百越萧氏药修,也是清修阁首座。
清修阁之所以叫清修阁,在于清修二字,而清修的根本实则是因为地处偏僻,可谓依山傍水,藏于竹林深处,人烟稀少,阁内弟子不足十人。
叶苏木手脚灵便,能下地之后就跟着萧琏,不管她干什么都帮着做,决不让自己吃白食。
而萧琏与萧傅本就是好心之人,见她如此勤快会事,就没有想着将她赶走。
竹林里,有一小溪穿过,萧琏每日来溪边将刚采来的野菜洗净。
这日叶苏木也跟着萧琏来到溪边洗菜,水中倒影晃动。
叶苏木本洗得认真,忽见水中自己的倒影略有异常,她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的额角处有一块颜色暗红的疤痕。
萧琏见她神色异常,就问,“怎么了?”
叶苏木亦不明情况,不过应该与至自己修为尽失的毒脱不了干系,她问道:“我脸上这红痕从一开始就有吗?”
“对。”萧琏答道:“祖父救你回来时就有了。”
叶苏木本也不是有多在乎相貌之人,可这红痕着实太过显眼,在潺潺流过的溪水倒影中跃动在眼前,太过伤眼。
“我见这红痕不像是因伤所致,还以为是你天生自带的胎记。不过也不是无药可医,天下之大,奇药总是有的。”萧琏见她神色暗淡,连忙安慰,可说的总归只是空话。
叶苏木抬手,掌心盛着溪水,扑在脸上,试图用溪水洗净红痕,可除了将红色的皮肤打湿,匀长的眉毛打湿,纤长的眼睫打湿之外毫无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