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可萧琏一眼就认出了他。
她跑到他身后,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苏鄞。”
苏鄞转过身,定睛看了萧琏数秒钟,“你是?”他知道是自己那天救的姑娘,但还未曾问过她的芳名。
“我叫萧琏,是那天你在山下救的人,你可还记得?”萧琏道。
“自然记得,姑娘可好些了?”苏鄞见萧琏宽大的袖口中露出的纤纤玉臂上还带着荆棘划伤的细痕,胸中不禁再次升腾起怒意,“此等恶人,竟在千鹤山脚下为非作歹,差点污了姑娘贞洁,那天就该将他一剑杀了才好。”
萧琏眼眸低垂,提起那天,她自是也心生怒意,可此刻她更多的却是感激,“你已经替我教训他们了,我今天来就是特意谢谢你的,还好你及时出现。”
“姑娘不必客气,此事无论换作是谁都定会出手相救的。”苏鄞神态转为温和,如沐春风,是令人赏心悦目的谦谦君子。
清幽的草药香氤氲着水汽,药罐中正‘咕嘟咕嘟’作响。
叶苏木扇着蒲扇,将盖子打开察看,见药汁已从青草色变至深棕色。
这药已经熬足了两个时辰,而她添柴火、扇蒲扇守了两个时辰。
萧傅将熬药的差事交代给她的时候叮嘱一定要好生照看,于是她便寸步不离地看着。
萧琏轻快的脚步声从门口传来。
只听脚步声就知道她郁结的心情已然消散。
“茯苓,药熬好了吗?”萧琏说着,已走近,自己打开察看,一阵药香扑鼻,不等叶苏木回答便道:“好了,你将药到碗中,盖好盖子,一会平勤阁的人会过来取。”
“行。”叶苏木垫了块白布,端起药罐,将棕色的药汁倒入一个通体碧透的玉碗中。
萧傅身着墨青色布衣,他已是年近七旬的老者,依然道骨轩昂,气度不减。
他行至二人面前,道:“小琏,一会你随我到平勤阁问诊。”
萧琏看着祖父,满眼担忧,“二公子的伤势还未见好吗?”
“叶苏木手段残劣,当时鸣予又首当其冲,被她伤了一剑,这一时半会伤势难愈。”萧傅捋了一下胡须。
猛然从萧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叶苏木倒药的手一滞,心间恍然如隔世。
药汁溅了些许出来。
“茯苓。”萧傅唤了一声。
叶苏木一时竟然未反应过来,直到萧琏轻拍了她一下,才应声道:“何事?”
“明日你到临溪堂来听晨课罢。”萧傅又轻捋了一下胡须。
“是。”叶苏木放下药罐,拱手道。
门派中只有弟子才能入堂听学,萧傅此话之意,是要正式收她为徒?
萧琏也随之欣喜,“祖父此话之意是同意茯苓留在清修阁了?”
萧傅点头,算是回应了萧琏的问题。
叶苏木当即再次拱手,“谢谢师尊。”
既然萧傅已有收她为徒之意,那这声师尊她便先加为敬,虽然傅萧看起来并不是会出尔反尔之人。
临溪堂位于阁内最临近小溪之处,三面竹树环绕,出门后再行走不足百步便能看见溪水潺潺流过,因而得名临溪阁。
每日晨课来得最早的是一名长相斯文的少年,名为萧宜,他坐下,拿出萧傅昨日布置的抄写《内经》的功课,又仔细翻阅着。
不多会,萧琏领着叶苏木进来。
“师兄早。”萧琏进去便打招呼。
萧宜回过头看向二人,目光在叶苏木脸上停留数秒,他立马起身,“这位是?”
“她叫茯苓,以后就是我们最小的师妹了。”萧琏介绍道。
“你好。”萧宜拱手作礼,别开目光后就不愿意再看向叶苏木。
他的神态被萧琏尽收眼底。她推着叶苏木在自己的席位旁坐下,随即自己也坐下,“昨日祖父让抄的医书你都抄完了吗?”
“自是抄完了的。”萧宜也坐下。
“也对,你最是认真,怎么可能没抄完。”萧琏道,也拿出已抄好的书本,摆在桌面上。
不过一刻钟之后,又进来三个弟子,其中两个叶苏木见过,萧井、萧既明。
另外一个看到叶苏木后也是同样的反应,“我去,这丑丫头哪里来的?”此人叫杨正则,是一名外姓弟子。
叶苏木并不回头,近来攻击自己相貌的言语、眼神从未间断过,她一一置之不理。
“师尊不会真要收她为徒吧?”萧井暴跳如雷,前几天他刚因为这丑丫头被萧傅罚,如今看到她坐在这里,要他们一同听学,表情如同吃了一只苍蝇一般嫌恶。
“收她为徒怎么了?祖父昨日便让茯苓今早来临溪堂听学,自然是要收的。怎么?你有意见。”萧琏最爱与萧井斗嘴,也是出于维护叶苏木。
“我说了,她站在这里就是伤我的眼,就是有意见。”萧井说着,走至叶苏木桌前,抬腿踢了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