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烈日当空,叶苏木脸上覆盖了一层汗珠,有的已经聚集成滴,顺着清丽分明的轮廓流淌而下。
额角的红痕更是因为烈日的暴晒而呈现出耀眼的猩红,间或来往的人目光总能被她第一时间吸引。
萧傅行至她身前,道:“你且在这里跪着,听候家主处置。”
叶苏木抬头看萧傅,强烈的阳光在他身上映射出光晕,她强忍着眼眸中的刺痛,点头道:“是。”
萧傅便走了。
在烈日下跪了近两个时辰后,萧岂承来了,他一眼便认出了此女是被白狼困于灵药山上之人。
“你随我进来。”萧岂承厉声中带着微不可查的冰冷,不似平时那般谦和有礼。
“是。”叶苏木双腿麻木不已,一时竟起不来。
萧岂承对身旁的弟子道:“去扶她起来。”
那弟子正是上次将叶苏木从树上接下来的弟子,名叫萧恩泽,他早早就看见了她脸上那猩红的疤痕,心道原来竟不是血迹,嫌恶的神情已经溢于言表。
他不大甘愿地走过去,单手拎起叶苏木的一只胳膊,拎小鸡一样地将她整个人从地上提起来。
叶苏木自是看见他眼中嫌恶的神情,亦用一种嫌弃的表情拍了拍被他碰过的地方。
萧岂承转身走了进去。
叶苏木与其余四名弟子紧随其后。
赐音堂中,萧岂承坐于主位之上,萧依则坐于次位。
叶苏木站于堂中央,她抬眼扫视一圈四周皆是目光咄咄之人,心中竟骤然升腾起压迫之感。
“去请广博首座过来。”萧岂承对萧恩泽道。
“是。”萧恩泽一拱手,转身出去了。
两刻钟之后,萧傅随着萧恩泽一同走进堂内,他与叶苏木站在了一起。
萧岂承本想请萧傅上座,但见他坚毅地站定于自己的弟子身边,就打消了这一念头。
“我问你,你此前可有见过容夫人?”萧岂承看着叶苏木道。
“从未。”叶苏木答道。
“这么说你全然是因为不识得药才会将药抓错?”萧岂承气场极盛,但与叶苏木对话时,他全无压迫于他人之感,却又见她的确低着头,一副知错认错的模样。
此前入门时萧傅就将她的拜师贴交与萧岂承看过,书中道她本是一名乡野村姑,路遇歹徒袭击,不幸砸伤头部,导致记忆全无,无家可归,因而拜师入门。
看她的此神此态,犯了如此大错虽有悔意,却毫无惧意,哪有一点乡野村姑之态。
“你究竟是何人?”萧岂承的声音比适才更加咄咄逼人。
“回家主,我因记忆有损,不记得自己是何人,但容夫人之事确实是因我学艺不精误抓错药造成的,请家主责罚。”叶苏木说着跪于地上,她一向是能屈能伸之人,能受辱受责,更何况此事自己确实有错。
“家主,茯苓此前与容夫人确实素不相识,她心思单纯,不会随意害人,此事也怪老朽教导无方,要罚请连老朽一起罚吧。”萧傅亦跪下来,他相信叶苏木是心思纯良之人,只因为她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来都是清亮干净的,行医者最信相由心生。
“罢了,我念在你并非是故意为之,便轻罚于你,到执事堂领罚二十丈罢。”萧岂阳听萧傅言已至此,便开了恩,“再罚清修阁禁足三月,你们可有怨言。”
萧傅道:“无怨言。”
萧依脸色虽冷,却也不再多言,毕竟此事容夫人已不再追究,而萧岂承只要罚了清修阁,就已经给足了静思阁交代,罚禁足一月还是三月皆无差别。
“那便退下吧。”萧岂承道。
叶苏木去执事堂领了罚,她跪于地上,一左一右两名弟子手执六尺长的戒棍各在被罚之人身上打足十下。
其间叶苏木始终直立跪着,她从前修习时,稍有松懈也会被叶曹用同样的方式责罚,那一棍棍打于背上,疼痛之感有如骨头碎裂。
二十丈罚毕。叶苏木口中吐出一口鲜血。
萧傅上前将她扶起,“回去吧。”
回到清修阁中,众人神色各异。
萧琏忧心忡忡,翘首以盼,在听到容夫人喝了叶苏木抓的药小产后,她楞了数秒,她自己习医术数年,从未发生过这样的事,难以想象会有何后果。
萧既明、萧宜、杨正则等人听闻时也震惊良久,但随即便事不关己了。
萧井就情绪颇为复杂了,他虽然顽劣至极,但听到因自己的恶作剧而害死了一条未出生的生命时,当即惭愧难当,可转念一想,那丑丫头一定吃不了兜着走,就心生雀跃,而后又开始担心此事会不会被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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