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莉莉娅茫然地看着夏子青,不知啥时候夏子青的脸变得这么严肃。
“莉莉娅,你马上把刚才的情况报告给苏士宁院长,看他怎么说。并把我的意见转告给他:情况突变,估计封锁消息已无可能,请立刻以省政府名义出面干预,控制局面,防止盗掘;尽快取得合法发掘权,防止落入非法者或不宜者手中;你,暂不见宇文燕为宜,我们另外想办法去卧龙岗。”
“还真看不出来呀,一个潇洒的小书生,还有一副领导才干呢……”莉莉娅看着夏子青轻松中略显严肃的表情,不无亲昵地调侃道。
夏子青为什么提到宇文燕呢?是因为宇文燕昨天夜里来找过夏子青。
按着苏士宁的意思,宇文燕把卧龙岗如何山体滑坡、如何发现古墓、采石场如何报告给她等等情况,详详细细地给夏子青介绍了一番。并且把现场获取的资料拷贝,也留给了夏子青。临告辞时,宇文燕希望夏子青尽快安排时间,同她一道再去一次卧龙岗,以防止那里发生意外,局面难以控制。
夏子青是苏士宁真心欣赏的几位青年学者之一。课题研究、学术讲座……每年都要承担一些苏士宁委托的学术研究任务,不料这次来龙州讲学也没有躲过。夏子青是个精力旺盛的工作狂,担子重、压力大,他反倒觉得轻松,过得充实。他有一个座右铭:帮助他人,励精自己。因为夏子青有求必应,不讲代价,所以,求他的人也多。他呢,也乐意满世界的飞来飞去,当一个名副其实的交流学者。
这次来民族大学,也是如此。作为北方民族大学客座教授的他,差不多每年都要来上一次,把自己的最新研究成果、考察结果,奉献给这所远离京城、深藏大漠的民族大学。
夏子青与这里的同行们有着良好的互动关系,同时又非常受同学们的欢迎。起初,他的学术报告只是讲给艺术学院的同学听。后来不知怎么,历史学院、人文学院、蒙古学学院……一大帮学生,也都跑来旁听。一传十,十传百,越聚越多。有一次,艺术学院一百八十座的报告厅,竟然被听讲的学生挤得水泄不通。厅里厅外,坐着的,站着的……来来往往足有三四百人。没办法,学校不得不把“夏子青艺术报告会”,安排在校部的大报告厅里,并且事先在学校网站上发出通知,凡是有兴趣的同学都可以去听。
凭着自己在北方民族大学的人缘儿,夏子青决定暂时不通过宇文燕,而求助校方,请他们帮忙,去一趟卧龙岗。他知道,民族大学有一个教学基地,就在卧龙岗水库旁边。
莉莉娅来到夏子青早已为自己定好的房间里,连沐浴更衣也免了,紧忙叫通了苏士宁的电话。她将刚才发生的情况,以及夏子青的意见和自己的分析,一股脑儿地报告给了苏士宁。
苏士宁对巴根的突然出现,先是感到意外,后来一想,又觉得情理之中。因为他太熟悉这个曾经是自己部下、现在是龙州市博物馆馆长的巴根了。
巴根是草原上货真价实的贫下中牧后代。20世纪70年代,中国流行工农兵上大学,巴根被村里推选上了大学。后来,就有了龙州市博物馆馆长的巴根。巴根业务上还算有一套,但又常常不务正业。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在“文博产业化”的幌子下,以单位名义与香港某古玩行合作,私自倒卖馆藏等级外的文物。几次得手之后,巴根胆子也大了,每次夹带的非馆藏文物多到了十余件。很快,巴根丢了馆长职务。但是,时间是最好的洗涤剂,事件随着时间的流逝,很快就风平浪静了。巴根靠了几个官场铁哥儿们的帮忙,又官复原职,而且还被任命为市文物管理委员会副主任兼首席专家。从此,巴根就越发肆无忌惮。一边当官儿,一边炒古董。一来二去,被古董商推举为收藏家协会会长,成了当地古玩行名副其实的“带头大哥”。
苏士宁觉得,巴根对宇文燕的行动,嗅出点儿什么,是有可能的。但宇文燕是自己嫡系的嫡系,不会与巴根勾结,生出什么猫腻儿来。宇文燕是巴根的部下,带四五个人去卧龙岗,不可能不留下踪迹。巴根知道了不能不问个究竟。如果巴根了解了真实情况,最大可能是向市里汇报,然后争取到发掘权。
“然而,巴根是怎么知道莉莉娅去龙州的,却是个必须重视的大问题……宇文燕可能吃里扒外吗……难道自己身旁潜伏着眼线……夏子青有怀疑,决定另寻蹊径……”一连串的疑问,又使苏士宁犯了思索。
可是,电话的另一端正等着他的回答,而且是明确的回答。他不能犹豫,也不能拖延,只能接受夏子青的建议。
“情况是这样子突然,就按夏先生的意见办吧!省里出面干预……要等到你们的资料传过来……领导是要见资料的……对,看有说服力的资料,那才好发文……估计问题不大……时间嘛,要看你们先期工作的进展……嗯,越快越好……”
苏士宁与莉莉娅的电话,来来往往,一个多小时才讲完。
“不管怎么样,有决定就行。”莉莉娅显然是很满意这个电话结果。
撂下电话,莉莉娅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四点钟了。
“六点半钟开饭,还来得及……”莉莉娅一边自言自语,一边脱得精光,一丝不挂,一头钻进盥洗室……
不一会儿,盥洗室传出哗啦哗啦的洗浴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