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悲晨曦之易夕

    “这不但是个有结果的消息，还是一个令人振奋的消息。”

    “好悬啦！要不是您半夜指示立即启动紧急工作程序，再晚一点儿，可就赶不上啦……”

    “那只能是紧急工作程序，要老是这么干，谁也受不了啊……”阿金苦笑了一声。

    “当然，执行起来代价也的确让人难以忍受……”萨日盖知道阿金为什么苦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告诉成都公司：立即组织力量，配合当地政府和相关部门，分头进入震区的名胜古迹，一是抢救。抢救人员、文物……二是调查。调查文物单位受损情况……”

    “现在军队已经陆续进入震区，我们以什么名义进去……”

    “以抗震救灾志愿队的名义。那么多地方，那么多受灾群众，暂时还不会有人顾及到文物单位的救援……那里可是有我们不少的朋友啊！”

    “好的……”说着，萨日盖用海事卫星电话接通了成都公司。

    “再说说你那个没有结果的消息……”萨日盖的电话说完了，阿金也轻松了。

    “噢，你要不说，我都忘啦！”萨日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文博苑的苏世宁派人去龙州的事儿，北方公司已经有人在第一时间进行跟进……”

    “龙州相关部门有什么消息？”

    “尉迟市长这几日在大连考察，地震发生后已经第一时间返回龙州”

    “哦，现在都啥时候啦，地震闹得火急火燎的，他还有闲心在外面逛……”

    “他现在已经往回赶了，并且命令市政府立即组成联合调查组，调查地震对本市的影响。他们重点查工程、查古迹……”萨日盖把刚才没说完的电话内容，一口气说完。

    “玛丽娅馆长还好吧！”萨日盖刚走，小山秀子就来到了阿金的客房。

    “玛丽娅馆长让我问候您，她随时恭候您的光临……”说着，阿金将玛丽娅带给小山秀子的礼物拿了出来，“这是博士赠送给您的……”

    那是一件印地安人的纺织品，一幅用粗毛线编织而成的精美工艺品。1.5×1.0米的矩形，红与蓝，两个交叉而成的正三角形，浮雕在一片绿茵茵的草地上。

    “哦，为什么会是一个六芒星呢？”小山秀子不解地、但却柔声细语地问道。

    “这显然不是印地安人的符号。博士说贝先生为密特朗总统设计的卢浮宫金字塔，为您设计的美秀博物馆，都使用了符号学概念进行设计，但卢浮宫的金字塔没能交合成六芒星；美秀博物馆大半建筑埋在地下，阴气又太重。所以要送给会长一幅真正的、‘刀刃’与‘圣爵’完全交合的六芒星……”

    阿金诡异但不失友善地笑了笑，“博士还说，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认为神的另一半是女神，只有和女神融合，才能恢复神的本源，达到宇宙整体的调和与平衡。因此，生命之树的第一步就是两性**，这是犹太教神秘主义体系教义中最神圣的行为……”

    “也真难为玛丽娅了，一件艺术品竟隐藏了这么多东西。”小山秀子哈哈大笑，笑得前仰后合。

    “这便是艺术的无价性。如果没有这些，人们也不会知道这是一件印地安人的艺术品，也不会了解到印地安人的审美观。”说到这里，阿金有所用心，但也不无深情地地缓缓说了一句：“文物的价值也正在于此，它全部的文化与艺术内涵，就是一个民族走向文明的心路历程……”

    听话听声，锣鼓听音。小山秀子当然知道阿金在想什么。于是就把话题岔开：“先生这次在美国收获不小吧……”

    “噢，是的。博士和您，都是我尊敬的老朋友，从来不叫我空手而归……”阿金弦外有音。

    “说说看，也让我分享一点儿快乐……”

    阿金这次去格蒂，是为了他的“子归行动”——把流失海外、落户格蒂的契丹崇义军节度使王郁墓石刻浮雕弄回来。

    那是两幅长宽高为136×82×23厘米的汉白玉浮雕。一幅为面朝左方站立的彩绘散乐仕女图，图中有乐伎11人。梳高髻，簪珠花；着长裙，披霞帔。面部丰腴圆润，似有贵妃之余韵；姿态生动，似有簪花仕女之神貌。乐者操器，司仪执棒，戴幞头，手持一长杆，末端结有彩带，指挥众女合乐，前有二小儿作伴舞姿态。另一幅为面朝右方站立的彩绘捧物侍女图。这两件文物，是盗墓贼从当年契丹人的龙化州王郁墓盗掘，并在1996年走私贩卖到海外的。早已因为收藏来路不明文物而官司缠身的玛丽娅，不愿因为两件石头浮雕，又伤害老朋友的感情。所以，很快就与阿金达成协议，将两件浮雕返还给中国。条件是以她个人的名义，捐赠给阿金的阴山斋。

    阿金如实地把美国之行的收获，告诉了小山秀子。同时还把玛丽娅准备为汶川地震受损的世界文化遗产恢复重建募集资金的事儿，也一五一十地说了。

    “啊！那我应该怎样向您表示祝贺呢……”小山秀子一边为阿金高兴，一边有些忐忑不安。

    “远亲不如近邻。我相信，小山会长一定会让我更惊喜。”阿金一语双关。

    “……”小山秀子有些语塞。

    “会长，”正在这时，美秀女弟子微笑着走了进来，“晚宴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