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墨白已然醒来,叫醒了昨夜醉酒的庞魁,准备去往曲阳郡,庞魁当然是很积极的爬起床来,尽管酒有些没醒。
出矿山的时候天上还有星星,好在有月光,也不至于看不清路。
二人并肩而行,一个心中惆怅,父母的忌日难免有些悲伤,另一个心中欢喜,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天亮的时候二人已经下了山,沿着官道一路疾行,午时前已然来到了曲阳郡城。
对于墨白来说,这里再熟悉不过了,这城中的每一条街道,每个店面他都牢记在脑海中,牢记周围地形也是墨白在军营中养成的习惯。
在墨白的带领下七拐八绕很快就来到了墨白的家中,那是一个较大的院落,一个标准的富人院落。
墨白的父母生前经营着一家米铺,一辈子就积攒了这么一座院落。
而现在这院落也已经有大半归于别人了,只剩下两间西厢房,双亲米铺失火烧伤后,卧床十日花光了家里全部积蓄,家中大伯替他做主将大部分房产抵押换做钱财为墨白的父母医治烧伤了。
尽管这样还是欠下一大笔债务,这也让墨白的生活拮据无比,再加上小妹学堂昂贵的费用,墨白花光了军营六年积攒下来的所有的积蓄。
而军械库的月俸也成了墨白维持现状的唯一收入来源。
看着中间竖着一道墙的院落,墨白感觉自己特别没用,作为长子没能赎回父辈一辈子积攒的家业,算是很失败了。
一旁的庞魁看到偌大的院落中间竖着的一道墙也很好奇,但回想到一向不吝啬钱财的墨白在五羊镇上酒楼吃饭时嫌饭菜贵的样子,这时也能大略想到是怎么回事了。
他与墨白不同,墨白在那半月山上任职是为了拿月俸维持生活,而他则是家中被迫让他去矿山上吃苦锻炼的。
不站在别人的立场体会不到别人的苦楚,可庞魁此时却能体会到墨白的苦楚,为友近三年,朝夕相处他太了解墨白的能力与性格了。
从不张嘴求人,庞魁从来没见过墨白向人求助过。
遇事都能冷静分析且果决采取措施,不然也不会在军营中那么受将军们的认可。
可事事都有例外,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生活拮据,钱财短缺的墨白害怕丢了司职断了生活来源也曾莽撞的带人撞破了上司刘管事贪墨军饷的事实。
二人进入屋中,放下包袱,墨白带了一刀纸钱和香烛就准备出门,临走时交代庞魁先去自行解决午饭,他祭拜了父母就与他一起去郡衙。
墨白一路上小跑着,他知道这个时候小妹已经到了,这也是他与小妹约定好的,午时祭奠双亲。
出了郡城向西有一条小河,过了河就是一片坟地,这里是曲阳郡人入葬死人的地方,年代久远坟地面积很大。
七拐八绕的墨白终于在不远处看到了一身绿衣头戴轻纱的女子。
走到近前,绿衣女子转身向看向墨白。
“哥。”女子简短的话语后不再说话,伫立在那里注视着眼前的坟茔。
墨白轻轻的点了点头,抽出腰后的短刃翻动着一旁的土地,正值秋时土壤很是松动,几下就翻出不少的新土。
墨白手捧着翻出的新土跪在父母的坟前慢慢洒下,就这样一捧一捧的撒着,随着坟头的新土越来越多绿衣女子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悲伤,双肩蜷缩,口中呼吸急促起来,哽咽之声断断续续的发出。
曲阳郡风俗家有男丁健在女子不得为已离世的亲人坟茔填土。
墨白点上香烛,将纸钱递给小妹,而他则是用双手清理着坟茔周围的杂草。
手上的动作不快也不慢,杂草的收拾的差不多了,与小妹一同跪在了坟茔前往那石块围成的火坑中扔着纸钱。
而小妹已经从之前的哽咽逐渐变成嚎啕大哭,靠在墨白的左肩上,墨白伸手揽过小妹的肩膀安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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