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绽在六界尽头的阴阳暗雪中,天象奇异,众神议论纷纷,话是这不久后必有大事出现,只怕凶多吉少,不得怠慢,于是各界都开启了家中的天象灵,家底厚一点的还开了结界,以防万一。
天上地下,六界都动作起来,唯独半生阁空空如也,无任何举动,惹得王母也一卷书信下发,却迟迟未见连澈回应,询问沧浔,也并无所踪,实在是奇怪至极,于是半生阁的业务便暂时交由天庭中枢掌管,彼时发现连澈殿下在卷轴中留下的一些话语,令人匪夷所思,官使见状,速递王母。
“天地初开时,混沌神掌权,灵力强大,神魔俱通,双殀为身,后众神觊觎,遂灭混沌,同混沌一同的天神,其元神与神力被分裂后陨落各世。后世将混沌神奉为神帝,誉为六界守护神邸,此后封藏于神界中,上古父神与妖魔一战,神界破裂,此事销毁永世中,不再被提及。”
王母见此,捶胸痛惜,忆起往事。
人间庙。
连澈打开神界裂缝,斗胆上请愿文殊观音,求得神愿,她方得穿越千年走这一遭。
一千多年前,人间长安上元灯会,漫天霓虹,繁星若梦。
连澈立于桥边,望红药绿装,街头繁艳,来往行人皆佩面具,不分男女。她曾在书中阅人间此日风象:“充街塞陌,聚戏朋游。鸣鼓聒天,燎炬照地,人戴兽面,男为女服,倡优杂技,诡状异形”。
岁岁年年,都言道岁岁平安,永福齐天。确实是极其繁华的节日。
一女子以头帘示人,动静如花,灵动飘逸,似风随她而动,她探了探气韵,确定灵台之意。
错不了,这就是她所寻之人。
乔嫣。
她飞去乔嫣身旁,跟她说:“你可是乔嫣。”
乔嫣点了点头应她,又疑惑问道:“姑娘看着面生,怎会认得妾身。”
连澈望着她清澈无双的眼眸,笑了笑说:“一切皆有因果。”
一个转身,她领着乔嫣窥探这女子接下来的步步行踪。
有缠绵悱恻的爱恋,有被迫入宫的场景,再到苍梧山名景,于寺庙诞下龙裔,最终跳崖而下,白雪相逢。
原来,这竟是沧浔最爱的女子么。
他骗了她,还说爱她,可不知为何,她却半分不恨,反倒心生怜悯悲妄。
可无妨,她爱他便足够了。
她又问乔嫣:“你可后悔?”
乔嫣摇了摇头说:“若是这本该是我的命数,平平淡淡从从容容一生,轰轰烈烈也是一生,倒不如活的自在,无怨无悔。”
连澈眼睛一红,也重复说着:“是啊,无怨无悔,可我本是罪恶之身,又何来怜悯,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怜悯。”
乔嫣一瞬消失,化为灰烬。
一男子出现在她眼前,是她在穹庐之境遇见的月神殿下冥初。
冥初看她皱眉不语,望进她的眼眸,告诉她:“连澈,这是你必须面对的。”
连澈冷笑说:“我知道,人人都以为我是父神之女,可如今,我倒比大家更清楚了自己的处境,若是黄粱一梦,梦醒了,我该如何去做?”
冥初一指点入她额间,花心闪耀,他说:“我带你去看这人间,值得你守护的到底是什么。”
连澈望见,万人围观上元灯会,繁华落尽;望见边疆战士死伤无数,却仍为信仰而战;望见世间之人愿求得双全,却爱而不得,欲而不得,万千景象一瞬消失。
连澈落下一滴眼泪,她淡淡地说:“是啊,我又算什么,天下之人爱憎会,怨别离,不得双全,若为之牺牲,我一介神女又何惧,这本该就是我的责任。我也活够了。”
冥初平静的看着她:“你莫要多想,过不了多久,一切自有分晓。”
他们一瞬离去。
鬼界花罗海中。
一女子的魂魄在那棵大树旁静静休憩,说来蹊跷,那女子的容貌竟和连澈有几分相似,只是那素衣清颜,与连澈却不太相像。
她听到有人来了,缓缓睁开眼。
一名白衣男子正认真的打量着她,目光如炬。
她有点受不了这样的炙热的眼神,咳了咳问:“你是何人,竟擅自闯入禁地。”
白衣男子一笑说:“敢问在下可是阴阳神?”
那女子摇了摇头,更加疑惑的说:“什么阴阳神,我不明白。”
白衣男子继续问:“据说一千年前,有一名阴阳神是天地而生,能拂忧疗伤,你可还记得?”
那女子喃喃自语道:“一千年前,一千年前……”
忽的她发狂起来,双眼铮红,像个疯子一样大喊大叫。
“一千年多前,我曾救了他,原来,原来,已经过了一千多年,为什么,他不来找我,他答应了我的……不对,可我已经死了,他怎么找得到...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