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了路,将军府平日无人,但看家犬众多,自己害怕,由玉漾带着去了阮惠的院子。
阿珂大呼不妙,急忙要冲到厨房在亲兵来之前销毁一些食材,可惜为时已晚。公主府已被官兵重重围住,领头的军士带着一排全副重甲的亲兵对公主行了个礼道:“委屈公主,阮惠将军昨日中毒,起因蹊跷,大将军吩咐属下保护好公主府,带几个到过将军府的侍女问话,另有侍女过来服侍公主。”公主又惊又怕,语无伦次道:“我的宫女都是清白的,为何要带走她们。”将军也不多话,道:“若清白,必会自证.”说罢押着宫女们下去了。
厨房更是被搜了个底朝天,搜出各种毒蘑菇,毒草叶若干。阿留等一干厨役被带到大牢,一顿严刑拷打,阿留没吃得住疼,说是阿珂用不同的毒菇做测试的。阿珂道,都是自己和惠将军的恩怨,是阮惠始乱终弃,心下怨恨,遂筹谋报复。
可立刻被验出是处子之身。阿珂真是恨不得就地撞死。安娜哪见过这般情景,吓得大哭。口不择言,我们确实厌恶阮惠,不过也不敢下剧毒害他性命,我们日日送食,若将军暴毙我们怎能脱得了干系,不过只想慢慢吃些不疼不痒得山货,精神不振,身体不适,延迟婚期。
公主中意阮岳将军不想嫁给阮惠,谁知道将军会中毒如此之深,定是玉漾害的,她气阮惠将军还一直欺负羞辱她。才有了害人之心。我要回欧洲,不要待在这鬼地方了,呜呜。“官员被这一通”如实招供“惊到了,将军公主的私下恩怨,不敢隐瞒,立刻急急忙忙委婉的禀报给阮岳。阮岳即刻绑了玉漾,虽然她大呼冤枉,但也被关押在将军府内另设的牢房。侍女厨役们也一起挪到将军府的私牢。阮岳亲自审问,军士们全部退下,实在丢不起这个人。
阮岳来到阮惠床前,见弟弟面色青白,气若游丝,不禁又心疼又自责,就算打下半壁安南国江山,也没有照顾好唯一的亲人。对公主的恨意无以复加,为一己之私,为所欲为,不顾他人性命。这样的祸国女子,黎朝却许给弟弟,何等居心。公主言行上,也从未把西山人民放在眼里,当地女子亲手织就献给公主的衣裙不穿也罢,竟一脸嫌弃丢在一旁,更不用提学习西山方言风俗。
黎朝下嫁公主也不过权且之念,听说现在正招兵买马,扩充军队。如今害我弟弟如此,说不准也有黎皇的默许,这群表面倨傲,背后蝇营狗苟的卑鄙小人,不如趁他们现在羽翼未丰,先下手为强。
主意已定,命文书官员洋洋洒洒写下万言书,尽数公主罪行,质疑黎朝招抚西山军的诚意,命人快马加鞭送给黎皇,同时毫不客气的整军待发,欲以迅耳不及之势攻下黎朝数镇。
信送到黎皇手上已是深夜,这些日子,阮惠中毒,公主被囚的事已传到黎皇和姑娘耳里。众人忧心不已,姑娘深觉此事有蹊跷,公主色厉内荏,看着无拘无束,任意横行,实则遇事胆小怯懦,不是会下得了狠手的人。说她祸国殃民实在是高看了她。派唐夫人以天朝商人的身份拜访将军和西山官员,求他们将安娜放出,毕竟她是西洋人,也未犯什么大错,送回故国。
侍从接到阮岳的信不敢耽搁,立刻叫醒陛下,姑娘点灯掌烛,坐在陛下旁边。陛下读完信坐在床上半响,眼睛直直的看着蜡烛。姑娘轻轻换了两声,也无回应。顿觉大事不妙,斗胆轻轻把信从陛下手上抽出。
阮岳已出兵德顺,德章两县。理由显而易见,也昭告了天下,起兵的因由。甚至单独派使臣觐见天朝。一时间黎朝四面受敌,千方百计,忍辱负重谋得的和平局面毁于一旦。北方诸侯因郑氏之故,对先皇的薄情寒了心。南方绞尽脑汁平复的局势又瞬间大乱。陛下和姑娘相对无言,六神无主,不知如何是好,森森寒意和无奈从心底升起。陛下将头深深埋在枕边,捶胸顿足,姑娘从身后紧紧抱住陛下,一直坐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