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棍不比其他的刑罚,是军中惯用的手段,多用来惩罚犯了大错的将士,但若是手中的动作失了分寸,这一百棍下来兴许能让人落得终生残疾,再起不能。
“主帅,这件事并不全错在副将,您看这……”一名小将军不禁开口想劝。这军令没有劝阻的道理,墨厉宸扔给他一个眼刀,眼睛里悉数是不近人情的冷酷。
但是这件事的错本就不全在北逸轩,若是当初墨厉宸没有一意孤行让北逸轩带着几十人的小队便擅闯戎夷军营,又怎么会发生现在的事情。
北逸轩领罚,也不曾再多说些什么,蹙着一双冷淡的眉眼规规矩矩挨了一百军棍。
这一百军棍期间所有的痛楚他都悉数咽进了嗓中,偶有痛狠了也只是闷闷应了一声,他整张脸苍白的不见血色,唇上也无半分颜色,一百军棍下来从腰腹往下的位置全是血水,顺着帐篷往外蔓延。
饶是帐中全是些大老爷们,看着也实在是于心不忍。
到最后北逸轩跪也跪不住,需得几个士兵去抬着才勉强能借着一点力,当夜便发了高热,再也下不来床,这事简直气得手底下的几个手下声称要活剐了墨厉宸不可。
馊主意是墨厉宸出的,伤是北逸轩负的,到头来这军功还是墨厉宸的。
而墨厉宸却拿着北逸轩得手的布防图,连夜分析要害打攻坚战,扔下半死不活的北逸轩在营地,领着所有的将士们打了个大胜仗,一举大破戎夷。
这样的好消息是快马加鞭送进京都的,所有的百姓高呼着云海胜了,靖云蒻却在欢喜之余听到了另一个消息,整个人都高兴不起来了,心中别提有多难受了。
那手下的罚是被北逸轩顶了,他自然气不过,觉得主帅就是公私不分,在京都的恩怨还要拿在战场上说事,自然也管不住嘴,连夜便驾马偷偷溜回来京都,将墨厉宸的所作所为悉数告诉了靖云蒻。
靖云蒻觉得后怕,这事她算是听明白了,纵然北逸轩是有错,但墨厉宸的为人她太了解了,无非就是想借这些事情来打压北逸轩,狠狠甩他脸子罢了。
一百军棍,整个人全身都是血,又是发热又是无法下床,他那样硬朗的人,都已然挺不过了。
这还未曾回京呢就如此明目张胆,若是在途中墨厉宸又想些什么劳什子的罪名往王爷头上扣,那该如何是好。
她想着,心中也愈发委屈起来,提笔落字都开始哽咽。
“王妃……王爷很快就能回来了,只要回来了,一切就都好。”灵沫不忍,听着那手下控诉墨厉宸的时候,她都气得要站不住脚跟,更何况是王妃呢。
靖云蒻哽咽着点点头,是啊,只要王爷平安回来那就好。
纵然是离回京的日子已然很近了,但靖云蒻忍不住想写信,想问他近来的状况,想看他的字迹,想听他亲口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