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月夜里,微弱的月光转进祀堂内,几乎让人看不清。
靖云蒻从怀中拿出针灸包在一旁的桌子平展铺开来,然后细细捏着一根泛着冷光的银针,北逸繁看着她的动作,心脏跳得愈发厉害。
她不敢点火折子,这里头摆放着云海世代列祖列宗的碑位,若是惹了什么大麻烦,她哪里担得起这其中的责任。
龙体毕竟是龙体,靖云蒻担忧让人发现其中的端倪,于是更加小心了。皇帝已死,自然摸不到脉搏的跳动,她没法子用把脉的形式,只好用银针来一步步的探,她首先是检查了一番皇帝体内的毒素残存,意外发现确实已然消减了七七八八。
“我笃定,绝对不是因为先前中毒的原因。”靖云蒻并未抬头看北逸轩,声音很轻,“我先前同王爷说过,皇上体内的毒虽然难解,但是药物之间生生相克,我又是以毒攻毒的手法,现下存留的不多,毒素也并不厉害,若是在这之前我还有机会能同皇上把脉,想来他的毒还能再解上一些。”
北逸轩下意识要回话,又见靖云蒻低头,手中的银针有规律的落在躯体上的每一个穴位,他恍然心知,对方只是知会自己一声,并非是要商量些什么。
“还有呢?”北逸轩不敢多打扰靖云蒻,在一边只小声问了一句。
靖云蒻的手忽然顿住了。半晌,她拿指尖细细捻着银针,用极缓慢的动作将银针从皇上的躯体内抽出,然后慢慢举起,一直找到有月光能照射的位置,眸子微微眯了起来。
“还有就是……”靖云蒻将银针转了个方向,离北逸繁更近了些。见状,北逸繁连忙凑上去看,然后不明就里蹙起了眉。
北逸繁什么都没看到,不禁疑惑道:“这上面有什么?银针也没有发黑什么的啊。”
“皇上自然是因为中毒而驾崩,他体内本就残存着毒素,这种手法又有什么意义。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发现了不对劲之处。我说过,药物之间生生相克,毒药空承一个‘药’字便有它自己的道理,只要有人有心,让皇上服下与体内相克的药,便会产生一种新的毒。”靖云蒻凝眉,慢慢解释道。
这话归根结底就是,皇上是中毒而亡,确实因为服用了与体内毒素相克的药物才引发了新的毒产生,导致发作。
闻言,北逸繁一下子腾得站起身来,嘴里一句“大胆”刚脱出了口,身子一下子撞到了桌子上,碰出一声闷响来,他自己都还没来得及发作便心一紧,忙不迭去扶稳桌子。
“谁在里面!”外头忽然呵斥了一声,声音由远及进,像是马上就要进入祀堂一般。
突然来了不速之客,靖云蒻下意识连忙收起摆了一桌的针灸包,然后同北逸繁对视一眼,眸色中隐隐有些不安。她听出是大公主北逸冰的声音了。
北逸繁压低了声音道:“藏起来。”他一把拉过靖云蒻的手腕,轻车熟路绕了几步路,便将她塞入一处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