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身边的人,这些人不多,仅仅只十数余人,除了诸葛靖几兄弟之外,还有四个琼花楼的暗卫,六个天杀楼的杀手以及君随竹。
最后看了君随竹一眼,有些徒然的挥了挥手,黯然道:“都散了吧,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是你们的殿下,你们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罢……”
听闻此言,诸葛靖不禁怔住,心中暗道了一句:军师果然料事如神,嘴里却开始招呼几个兄弟各奔前程了。
有了诸葛靖等人开头,余下的暗卫、杀手们也目目相顾,看到了彼此眼中的离意,也开始逐个的离开。
最后,只剩下了君随竹一人,还抱着剑没有离去。
楚汐问她:“你怎么不走?”
君随竹想了想,道:“我没处可去,况且,我还没有杀死她,如果现在走了,将来她回来我却不在,又怎么能杀死她?”
“你也觉得她会回来?”楚汐看着君随笔,眼底浮现了几许希望的的光芒:“我知道,她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她说过,一定会回来找我的!”
但君随竹却并没有接过楚汐的话语,转而说道:“今天有人给欧阳明月报信了,但,我相信,肯定不会是她。”
“我知道府里有欧阳明月的人。”楚汐望着欧阳明月离去的方向,沉默了半晌,随道缓缓摇头,道:“不管这个人是谁,现在都与我无关了,我不再是南楚的公主,南楚的兴亡也与我再无关系,我现在唯一想做的事情,只想找到阿雪。”
从这以后,南楚那如同夜空星辰一般横空出世的永辉公主开始销声匿迹,偶尔间,也有传闻说,是因她与哪家姑娘牵扯不清,辱了王室的颜面,被贬为庶民羞于见人,于某个夜深人静之时横剑自刎。
也有传闻说,因着永辉公主所钟情之人背叛,她伤心之余,便草草与嫁与了哪家儿郎,从此离开了南楚……
只是,天下人不知,在永辉公主楚汐销声匿迹的时候,天下间多了一个名叫东方熙的女子。
一匹劣马,一袭青衣,素来银亮得纤尘不染的碧落长枪被粗布层层叠叠包裹住放在马背上,还有一个年轻的少女,陪着她越过了千山,涉过了万水,走遍一座又一座城池的每个角落,不停的在回头与侧望之间寻找……寻找着那个记忆中的白衣女子。
五年的时间也许很长,长到陵国丞相白术被罢相;长到南楚国的王已经换了三任,从楚文弘到楚卓,再到半月之前,年仅四岁的楚卓之子楚佣登基。
五年的时间也许很短,短到楚汐还来不及卸下肩头上挑着的货物,不及向雇主领取工钱,不及吃顿饱饭、歇歇脚,来不及再次踏上寻妻之路……
五年前,北祁不费吹灰之力的占据了南楚数座边城,然而,生于草原长于马背的北祁人并不善于治理像南楚这样以农业为重的国家,他们企图将这些占据的边城草原化,企图征服这些原本的南楚百姓,让他们去养马牧羊。
于是,在这些百姓开始想念从前的安居乐业,开始想起怀念从前的南楚国,开始想起了一个足渐被人遗忘的名字——永辉公主楚怀瑾。
对于这个如昙花一现便消失的公主,人们对她的怀念是夸大其词的,不但将她镇守西风城抵御诸国的事迹改编成了戏曲,还将她震灾之事添油加醋四处传播,人人都觉得,她是个不畏强权的帼国英雄,如果她还在世的话,北祁不可能攻占南楚,也不可能让一个连路都走不好的孩子来做楚王……
在人们宣扬着永辉公主英雄事迹之时,那个历经四朝的武侯再一次显示了他的位高权重——当北祈弟七次铁血镇压了起义的南楚旧民时,最高统帅萧流年终再也按耐不住野心,再次倾一国之力,挥兵五十万南下,直逼南楚王都。
在这个时候,人们都以为南楚朝廷会全力反击,却没想到,在军报传回朝廷的那天,武侯欧阳明月竟然只思考到了仅仅几息时间,便下令放弃王都,举国向西南方向撤离。
这个举国撤离当然只是一句话而已,实际上只有朝中权贵,或者与武侯府亲近之人才能够跟着撤离,其它的普通百姓,根本就没有接到撤离的告示,直到他们看见那面属于北祈的旗帜被插到王城的城门上时,才知道自己被人出卖到了北祈的刀下。
这一次撤离,一共撤离了七城,加上已经被北祈占去的五城,南楚四分之一的版图已经落入了北祈之手,这意味着,北祈一下子从诸国之间脱颖而出,成为了占地面积最大的一国,甚至诸国之间,已经开始流传着北祈大军战无不胜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