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没人觉得我病了,他们只是觉得我想太多了。这句话,是我弟弟生前写下的最后一句话。我现在才知道,原来他能告诉我他痛苦,他已经很勇敢了。这其实是求救的信号,正因为痛苦不被理解且求救得不到回应,于是他放弃了。我为我的无知痛悔,内疚到今天。我想告诉大家,抑郁症是一种精神疾病,不是无病呻吟,它真的是一种病!”
江航提高了音量,无比严肃地扫视全场。
他双手撑在桌子上,身子抑制不住地在颤抖。
林羽示意要说话,“曾经有个社会组织进行了一次社会观察,挑选了不同职业、不同社会阶层的年轻人,给他们一些纸条,让他们在镜头前读出来。结果每一张纸条上的话,他们读出来的时候都忍不住在笑。实际上,纸条上写的,都是抑郁症患者在生前最后一刻写的。其实,这些都是求救信号,可惜没有被听到。而最大的问题,是不被理解。即便是身边亲近的人,也只会觉得他们是太累了,心情不好,甚至有些矫情。”
看到周围都是茫然又沉重的神情,林羽补充道:“这个活动鲜有人知,也一定程度上反应社会对这个群体的不理解与不关心。其实他们病的很重,但他们都很坚强,每一个人都想努力活下去。”
江航朝着林羽点了点头,“我有个抑郁症的朋友,是个很温柔的人,对谁都是笑嘻嘻的,可忽然有一天选择了自我了结。我想,他要是能听到这首歌,或许会拿起电话,尝试勇敢。或许,一切都不一样。”
没想到,类似的事件在江航身上还发生了一次,可想而知江航当时有多崩溃。
正因为不被理解,所以不想诉说,深埋自我,外表上装的很正常,可内心早已经千疮百孔,饱受煎熬。
学员也好,观众也好,此刻都沸腾起来。
很多人恍然大悟,原来,最后一句所唱的“夕阳西下,拨通电话,是你呀”,不是有具体的人,而是一种行为模式。
很多抑郁症患者外表阳光,看起来正常的很,轻易不肯表露自己得了病,也无从启齿。
如果他们愿意诉说,愿意直面,或许会得到更多的温暖,更多的人说别怕别怕,一步步被治愈。
忽然有尖锐的哭泣声,有一个女生站起来嚎啕大哭,上气不接下气,“给,给我手机,我,我要,要打电话!”
她哭的撕心裂肺,精致的妆容被眼泪所污渍,却已经顾不上了。
学员也好,观众也好,手机都是不被允许带进场的。
“用我的手机!”
凌一杰的助理就站在台下,连忙招呼助理将手机递过去。
此刻已经顾不上录制节目了,谁也没想到这首歌带来的反应会是这样激烈。
林羽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演变成这样,但只能静观其变。
很显然,这个女孩是想要打给某个朋友,曾经发出求救信号的朋友。
包括林羽在内的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女孩用颤抖的手指拨打电话,听着那一声声的嘟,感觉时间都像是慢了下来。
嘟!
嘟!
嘟!
电话一直没有接通,所有人的心都吊到了嗓子眼。
入目都是焦急的神色。
难道?
有不祥的预感。
林羽也有些慌,虽然素昧平生,但他还是忍不住祈祷电话快接通。
有太多太多的人都是无声无息的离开这个世界。
“喂!”
终于,一个低低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了过来。
林羽长长的松了口气,万幸,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
呼!
无数人都在吁气,然后相视而笑,笑中带泪。
“瑞瑞!你还好吗?如果不开心的话,一定要告诉我。至少还有我,这个世界就值得期待,不是吗?”
小女生擦着眼泪,努力去平复情绪,一字一句无比认真说道:“我现在也难过,所以需要你安慰我。不过,你要先爱你自己,才能温暖别人,对吗?”
林羽很讶异,看着才二十刚出头的女生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听不到电话那头是怎样的回答,但小女生很快就挂断了电话,神情已经平和下来。
她认真地朝着林羽鞠了个躬,说了声谢谢。
又朝着凌一杰鞠了个躬。
再仰起头,脸上有着坚定。
“我,我也想要打电话!”
又有人站了出来。
这一次,不再是一个两个,而是三三两两,很快就有二十几个人站了起来,表示能不能将手机还给他们。
他们也想要打电话,不管拨出去的电话那头是否有一个他,是否会有一句“是你呀”。
场面顿时乱成一团,几乎要失控。
三个导师站起来呼吁,却没能安抚下来。
工作人员也是忙成一团,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那就休息半个小时。”
元未央当机立断。
顿时就是一阵欢呼声。
“林羽哥哥,我没有朋友,我打给谁呢?”
一个略带羞怯的女生凑到舞台边上看着林羽,仰望的眼神像极了个小迷妹。
“打给你的家人呀!这个世界,家人总是会关心你爱护你的。”
女生用力点点头,然后笑着汇入人流。
很快场地就走了个干干净净。
留下学员、导师还有工作人员们原地凌乱。
难不成今天来的全是抑郁症患者?或是有疑似抑郁症患者?
这就离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