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水热气腾腾,然而,任无忧满心都挂在城外竹林之内的事情,是半口也喝不下去,嗯啊的答应了一声,伸手捏起茶盏,便要喝茶,然而,茶盏方到嘴边,便听得天涯大叫了一声,紧接着便听见茶盏落地碎裂之声,好好的一盏茶,被她摔了个七零八落。
天涯双手捏着耳朵,不好意思的看着在场之人,尴尬的说:“那个……茶太烫了,人间的茶,是要把人煮熟吗?”
“人间?”府衙大人口中发出一声疑惑,继而失笑,说:“这位姑娘说话好生奇怪,什么叫做人间,而且……”
他的目光落在天涯赤着的双脚之上,眉头皱起,说:“这位姑娘,怎么赤着双脚,南方之冬日虽然不如北方寒冷,但是,也是温度极低,如此大意,端是要生病的。”
天涯无论是从样貌,还是从着装上,都太过特别和显眼,唐醉影慌忙站到天涯身前,开口解释道:“我这位朋友的鞋子在半路上弄丢了,而我们进城之后,便想着先向大人汇报城外之事,还未来得及去采买,于大人面前失礼,还请大人不要海涵。”
说着,唐醉影执扇便是一礼,态度颇为恭敬,面对如此彬彬有礼的唐醉影,府衙大人也并未再有为难,说:“无妨,关心百姓是本官之责。”
这位县衙大人,句句不离百姓,看上去确实是将百姓之事放在心中的,这种关系虽然是好的,但是,总是叫人感觉有一种很奇怪的东西在里面,具体是哪一方面,又叫人说不清楚。
任无忧的性子急,问道:“那么,大人几时派人前往,现下天色已晚,就快天黑,大人再不派人前往,那些死者就要在荒野之中过夜,山间野外,恐有野兽出没,生前被残害,死后又要被野兽果腹,那便太过凄惨了,还请大人立即派人,即便不能马上调查清楚,也请先保护好死者。”
府衙大人又是一阵沉默,这才朗声开口:“来人!”
花厅的门打开,从外面走进两名捕快,其中走在前面的是捕头,抬手冲着府衙大人拱手施礼,说:“属下在!”
府衙大人开口言道:“本官现命你带人随同这位小兄弟一起,前往城外竹林,查看关于他所说的关于竹林之内有无辜死者一事,速去速回,不得有误!”
“是!”捕头爽快的接下命令。
府衙大人再次转向任无忧,说:“那么,还请劳烦小兄弟再走一趟,带领衙役前往出事地点,将事情查明。”
任无忧一拍胸脯,又一口气闷下茶水,朗声应道:“没有问题,包在我的身上,事不宜迟,我们这就走吧。”
“等一下。”一直未开口的花枕月忽然开口,目光略略扫了一眼,最后落在府衙大人的身上,说:“府衙大人,城外竹林之事,由两人带路即可,我们初来乍到,便直奔官府,尚未有落脚之处,且旅行仓促,还需要采买一些东西,明日便要过年,店铺都要关门,今日需得办个周全,不知可否只有其中两人带路,剩下的容我们去办些自己的事情,大人请放心,事情未查明之前,我们不会离开清风城,如若再不放心,大人派个人跟着我们,也是无妨的。”
府衙大人听闻,略一沉吟,方才开口,说:“姑娘所言极是,几位不是罪犯,本官自也不会限制几位的行踪的,想要做什么,自然随意。”
花枕月面带微笑的略一点头,而又转向钟鼓,开口言道:“那么,便请你随同任无忧一同前往城外竹林,有劳了。”
钟鼓面色不佳,自从与任无忧见面之后,钟鼓对任无忧的印象一向是差到极致,两个人没打起来,完全是两个人交集甚少,现在,花枕月又让他们两个同时出行,钟鼓自然是有一千个,一万个的不愿意。
花枕月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说:“那么,便如此定了,你与无忧去城外,我们去寻找今日的落脚之地,晚些时候,仍旧是在府衙汇合,事不宜迟,现在就出发吧。”
钟鼓一句话都还没有说出来,就被花枕月给安排了个明明白白,钟鼓双目垂下,拢了拢身上的披风,未发一言,这边安排好,府衙大人那边也已经安排好,当即便叫捕头带着两个人去调集人马准备出城。
花枕月亦是同府衙大人道别,说:“待我们寻到落脚之处,便会再来向府衙大人报备,暂别。”
府衙大人隐隐觉得面前的这个姑娘来历不凡,举手投足之间,尽是风华,也未小瞧,略一点头,抬手招人进来,说:“来人,带几位出府。”
花枕月等人随即离开府衙,先行去办理自己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