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缓缓道:“文相势力固然大,可这天下是皇上的天下,不是他文家的。皇上不用担心我,虽然我身后没有家世背景,可是有皇上在,皇上就是我最大的家世背景。”
欢颜伸出手来,环在他的腰上,靠在他胸前,继续道,“文家暂时不好动,却未必不能动,皇上放心,我不会让他有动我的机会。”
秦非墨的眉头一时不由得又拧起,须臾之后,才道:“你不要兵行险招,若非要动他,朕会想法子,你且不可孤身涉险。”
闻香是他的人,欢颜做的所有事,闻香都知情,秦非墨知道一切,可谓是顺理成章的事。欢颜本来也没打算瞒他,故而,他知道她的目的也并不奇怪。
欢颜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将他拥得更紧了些,这才道:“这一次惹怒了德妃,文家是绝对不会在朝堂上上奏的,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行宫那边,很可能有动静,皇上若想抓住文相的把柄的话,不如,就利用这个机会。”
秦非墨想了想,点了点头道:“这两日,你好生在宫里歇着,哪里都不要去,剩余的事,朕来安排。”
欢颜从他怀中抬起头来,看着他担忧的面色,一时心头百感莫辩,点了点头。
德妃的脸算是毁了,虽然不至于真的毁容,但是御医说,就算是要好,也得三个月的时间,这样一来,德妃伤心得不行,秦非墨原本是下了早朝要去看她,结果吃了闭门羹,德妃谁都不肯见,只躲在房间里不肯出来,秦非墨没办法,吩咐御医用尽一切法子医治她的脸,这才离开。
其实这是意料之中的事,以德妃的脾性,不可能以那样丑陋的面容去见秦非墨,为了不留给他坏影响,她唯有不见他,欢颜希望的就是这一点,少了这个祸害成天在眼前招摇,她也是省了点心。
德妃心里必定是知道绝对是那碗冰燕粥的问题,只可惜,当时那粥欢颜尝过,而喝完之后,杯子早已被她的人销毁,德妃手里没有证据,自然不能拿她怎么着,欢颜利用的正是这一点。
而德妃吃了哑巴亏,必然不会甘心,所以,这一招,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引蛇出洞。
不出任何意外,三日后的行宫果然传来了消息,有刺客刺杀慧慧和安安,只是他们早有准备,慧慧和安安根本不在行宫,而那些行刺的人也被逮个正着,虽然刺客一个个都服毒自尽,但朝堂之上,秦非墨为此大发雷霆,百官吓得大气不敢出一口,这个节骨眼上,纵然是德妃出事,有什么风言风语流了出来,也无人敢弹劾欢颜半个不是,她后宫之主的位置,一时之间便越发稳固了。
这日午后,欢颜独坐御花园中,一人对弈。
天儿已经渐渐暖和了些,亭楼内燃了香炉,香烟袅袅,烟雾朦胧中,她一人静坐,左右手对弈的样子便越发显眼。
亭楼不远处,有一官袍男子缓缓走来,他年约二十三四的样子,姿容俊秀,一表人才,遥遥亭外站立,他躬身请安,欢颜这才抬起头来看向他,笑道:“徐大人不必多礼,本宫素闻徐大人下得一手好棋,本宫近来对棋艺极感兴趣,这才邀来徐大人,想向徐大人指教一二。”
那徐淮生被闻香引入亭楼内,他是三年前的状元,如今却还只是一个七品的翰林院修撰,昔年他入京赶考之时,曾得自己的父亲许巍引荐过,也算是有一段渊源,父亲曾经讲过,这个徐淮生满腹文采学识,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而欢颜问过秦非墨,文相之后,朝中何人能胜任此职,秦非墨虽然没有明说,欢颜却试探出来,这个徐淮生,是他颇为看重的。
她对朝政没有兴趣,也不喜欢去查那么多的东西,而如今,想要扳倒文相,她要做的,只是辅佐秦非墨,助他一臂之力罢了。
他说这件事情不好做,或许,秦非墨有任何动作,朝堂下的臣子一个个都盯得死紧,而与她而言,她身为后宫嫔妃,向来,盯梢的眼睛会少了许多,所以,由她来做这件事再合适不过。
推波助澜,一箭三雕,既可以帮上秦非墨,又能扳倒文氏一族,为谢婕妤和自己报仇,何乐而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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