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又接着说道:“去挑几框大的,一并送去丞相府!”
越王也接过话头:“城南十里亭外,那百亩瓜田的地契,也一并送上司府。”
司琉卿听得一愣,不自在地将手收回来,喉头的话怎么着都说不出口了。
元金离的眼神就没从她身上挪开过,此时见她眉头微蹙,眼底似有迟疑,心下略一思忖,问道,“司姑娘适才便心不在焉,可是我身上这毒还有何不妥?”
话一出口,屋子里气氛顿时又凝重起来,越王夫妇看向司琉卿,也是,药王都解不了的毒,被这样一个姑娘轻松解了?怎么想都不可思议
司琉卿刚想回话,一转头,便再也挪不开眼睛。
床边一截莹白皓腕,修长的手指搭在褥子上,骨节分明,衬得袖口绣着的几朵梅花也黯然失色,玄色的衣服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立体的锁骨,顺着喉结往上,便是一张面如冠玉的脸,眉目间如泼墨的山水画,眼角那颗朱砂痣隐隐透着的贵气,又冲淡了那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漠然。
再往上看去,便掉进一双宛如嵌着万千星河的眸子,她心里咯噔一下——
下意识便开口道:“毒无碍。”
屋里人松了口气。
又听她道:“可那蛊我解不了。”
“蛊?”满屋子人异口同声。
司琉卿点了点头。
她给元金离逼毒的时候就发现了,除了透骨清,他体内还有其他东西在阻止自己给他放血,仿佛他身上的血便是赖以生存的食物。
是以,她换衣服的时候,悄悄捏碎了一颗鹿血丸,如果真是獒蛊,必然挡不住鹿血丸的诱惑。
她换好衣服便巴巴地跑到元金离房里坐着,看上去一门心思吃瓜,实际上是验证自己的猜测。
青衣小帽将她要的东西送来院子的时候,她便却瞥见元金离的耳后有了些许异样,待越王夫妇进屋时,那异样已经越来越明显,几欲喷薄而出。
司琉卿赶忙将装着鹿血丸的锦囊远远丢出去,又回头死死盯着元金离耳后,那根正顺着大动脉往脑上爬动的金线,仿佛失去了指引,停在耳后不动了,然后又缓缓往下爬,一点点消失在衣领里。
司琉卿已经经历了一场心惊胆战的交战,偏元金离还像个没事人一样,根本察觉不到自己身体有何不适。这便是獒蛊的厉害之处,不痒不痛,夺人性命于无形之中,发作之时便是身死之日,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何时被种下的蛊?”徐氏刚落下的心又悬了起来,声音都打着抖,满眼惊恐望着同样一脸疑惑的越王,又惊慌失措地盯着神色如常的元金离。
不待司琉卿回答,徐氏又直勾勾盯着司琉卿,“卿儿......这蛊......”
“这蛊叫獒蛊,”司琉卿知道她想问什么,“以人血为食,不发作时与常人无异,是以察觉不出来,发作时便是电光火石之间,全身血管爆裂而亡,大罗神仙也救不了。”
徐氏顿时面无血色,“卿儿......卿儿可有办法......”
司琉卿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院长,贵府两位公子,怕是都性命难保。”
可惜了一对如此俊俏的双生子......
她还在惋惜,双肩却被一股大力抓住,抬头便见越王一双猩红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抓着她双肩的手已经青筋暴露,若不是司琉卿本身就是铜皮铁骨的练家子,只怕这下骨头都要碎掉。
“你怎知有两位公子。”
竟是隐隐有些紧张。
司琉卿想挣开束缚,却发现自己的大力不起任何作用,原来越王也是个练家子呢,还是挺厉害的那种......
只是不知道他在紧张什么。
獒蛊之所以叫獒蛊,那是有原因的。蛊本身就是各类毒虫相互吞食中留下的胜者,其毒性大都极其剧烈,而獒则更有讲究,人们将刚出生的狗崽子关在同一间屋子里,不给吃喝,无人照看,七七四十九天之后再开门,活下来的那只便是獒。
獒蛊獒蛊,顾名思义,就像养獒一样,需同时种在双生兄弟身上,两条獒蛊之间相互感应,此消彼长,一边吸食宿主的血来壮大自己,一边又要小心翼翼不让宿主死的太快,这样才能让自己长得更健壮,直到有一方完全压过对方,或者有一方不小心弄死了宿主活活饿死自己。
她在街上遇到的那个书生,五官身材连眼角的朱砂痣都和元金离长得一模一样,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怪味道更是证实了獒蛊的存在,不是双生子还能是什么?还是同时被人种了獒蛊的双生子。
可如今看来,自己这般猜测,是不小心踩了越王府的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