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依罗塔的时光比西尔飒斯晚十二小时,比天国晚八小时,比传闻中的青冥境晚四小时。虽说如此,但时光的流逝是难以感知的,若是从自然景色的变化来看,那不是直观,更不是时光流逝的本意,有谁能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它,恐怕唯有空间与自然。所以,不知觉间,帝依罗塔的天色便已黯淡下来,而我们,也随那伽龙的天空进入夜色。唉!又是夜色,我厌恶它,说起来今天该轮到谁去巡林了,反正不该是我。”鬼域魔来峰下的联排房中,勒托靠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你害怕黑夜?连山猪都能在夜色中奔跑狂欢。”巡夜人长官道。
“可我们毕竟是人。”另一个名叫伊力的巡夜人道,“今天轮到我和特勒芬了,那个青面人,带着奴隶项圈还扎着若野藤般粗糙青辫子的人和鬼杂种的儿子,天神庇佑我,希望他的青脸不要再让我以为他是魔鬼,不要让我的心阵阵发寒,更希望昨天的惨剧不要重演。”
“特勒芬!特勒芬!嘿!该出发了,你蜷到哪里去了?”他呼唤道,“这家伙自身长着魔鬼的样子还害怕魔鬼!真是该死。”
“他早在你流涎水打鼾呼呼大睡时就上山了,已经太晚,我们昨日见到的境况有了灵验的进展,听说一个叫奇维罗的人类闯进老林特意投奔我们,也是昨晚,他被东面森林的巡林者长官罗杰截下,听说他在外界是个不小的人物,现在已经被送入山城,我觉得这事与昨夜发生在我们这里的事有所关联,谁知道他带了什么居心,因此我特别遣特勒芬将此事告知大宗。”巡林长官说。
“为什么是他?”伊力忿忿不平。
“因为他比你们之中的任何一个人都清醒。”长官道。
“他往日可不这样,若是他每日都清醒,我们半夜起床撒尿一定会被他活动的青脸吓得面瘫,仅仅从昨天开始,从昨天深夜归来开始他才变得这样,他仿佛招上了什么不好的东西。”
“他招上了跳骚,”勒托发笑,“据他所说是大个的跳骚,不过他从没看见,他半夜起来抓跳骚的样子像个傻瓜,他总是在喊‘可恶的!’‘******!’不过他什么也看不到,因为屋里一片漆黑,黯淡的月光被大片的树影遮挡,根本照不见什么。”
“他能看到,他跟我们不同,他看得清夜路。”长官说。
“他走了,这样更好,我一个人巡林更加悠然自得,以免他亮出那青脸吓得我心惊胆寒。”伊力起身,用手平了平褶皱的衣物,随手执起剑柄上挂着镂空石骷髅的铁剑,走出门外,“老天,我真想杀了他!”伊力喊道。
夜半,魔来峰的城堡内幽光遍地,那青色火焰并非恶鬼之力,只是自燃的磷火。
沿狭窄山路蜿蜒石阶前行,每隔百阶会出现六位一身黑甲、青刺面具遮脸背负暗色钩形剑的黑暗守卫,他们的面具额头位置刻烙着两团交织在一起的钩状黑云,那是鬼帝索恩络德百年传承的徽印图腾。
山上传来黑鸟的啾啾乱鸣,鬼域土著人青面特洛芬沿阶梯来到堡中。
堡中的厅堂,那幽黑的大座上坐着一位红发红须红眉的红袍人,他身材高瘦,眼睛细小,他的长须用黄金扳指箍成两束自然垂下,他是魔来峰大宗魔来。
他的身边是一个他最爱的常侍,这常侍头上脖颈上围着黑巾,他的个头很矮,即便是这红袍人坐在大座上他也未及他的高度。
“托曼,”那红袍人摸着椅子上的纹路,“最近我们在奥兰古地黑耀之城参加鬼王的晚宴,可那大宗黑曜硬是以为他比我的地位高,还吟诗作赋来嘲骂我,你若是问他有什么理由,他定会说什么黑耀之城与黑曜是同名的蠢话。”
“大宗,你瞧他那个样态,简直不过一头猪狗,还胆敢装作有才学的人与你比肩。”托曼上前快言,“他的脑袋比一只掏空了的瓢更空,或者说没有掏空,里面装满了烂掉了的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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