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你,非说什么‘要得到我的关心,宁愿一直病着’……”
入夜,阁楼上昏黄的烛灯下,司马惜正在小心地为林争处理伤口。
“闭嘴。”林争面色苍白,心情也糟糕到了极点。
平日这样的剌客哪能近他分毫,可如今却是如此狼狈。
司马惜不满地应了一声。
都伤成这样了,居然还凶自己。这家伙就不怕她在包扎的时候下重手么?
司马惜胡思乱想着,偷偷看了一眼林争神色。
林争正出神地望着案台上的烛火,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他忽然扬了扬眉,瞥了小人儿一眼。
“对……对不起。”司马惜轻轻地在林争的伤口处吹了吹。
刚才她分心了。
其实,林争的外伤也算上严重。
但,为什么在为林争处理伤口时,却慌张得手都在颤抖?
这样笨手笨脚的,林争该不会认为她是故意的吧。
“疼吗?”司马惜轻声询问。
林争沉默不语,神情却显得有些不耐。
司马惜见状急忙收起纷乱的思绪,一心一意。
片刻之后,伤口包扎完毕。
此时,林争很是疲累地睡卧于软榻上,几乎动弹不得——他的毒伤又发作了。
这些日子林争恢复得飞快的原因在于,他用内力护住了自己的心脉。
今日命悬一线,情急之下林争动用全身的内力断了刺客一只手臂,以致于陷入如今之境。
“狄皓。”林争轻声呼唤。
狄皓缓步从阴影中行出,躬身行了一礼。
“去将韩适请来。”林争吩咐道。
“殿下,刺客是韩适的人!”
早对韩适有所成见的狄皓禁不住怒吼。
“去将韩适请来。”林争的语气坚定,不容质疑。
狄皓虽万分不愿,却也不敢违逆林争的命令……
很快,狄皓便领着面容憔悴的韩适来到了林争面前。
他轻声禀报,回应他的却是一片静谧。
林争仿佛已在榻上沉沉睡去。
而韩适却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欠一个交代。
“此事,确是在下之责。”
韩适无奈苦笑,心如刀绞。
可如今请罪,辩解又有何用?
“但刺客实非在下之人。”
韩适接着解释道,刚刚从仓库中搜出的一具尸体,证实了真正端茶侍从已早在三天前就已经被害。
换而言之,这几日众人所见到的那名侍从,完全是由刺客易容而成。
而至于这黑衣刺客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一概不得而知。
韩适说完跪伏于地,道:“林公子若是心怀怨愤,尽请责罚,在下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哼哼,罚有何用!你能抵命?”狄皓知道殿下并不会对其有所责罚,故而出言相激。
韩适笑了笑,淡淡道:“林争,你我二人,如今……可算得上抵命?”
此话,柔中带刚,似乎无礼之极。
可卧榻上的林争却听懂了他的言下之意,他的睫毛轻轻颤动了一下。
狄皓目怒的而视,若非林争在此,他早就将这无耻之徒扔到江中了!
倘若韩适真的落下了咳血的病根,自己岂非一辈子心怀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