趣的消遣方式了。
忽而天空一阵闷响,一道闪电倏然在夜空中炸裂开来。
她抬起头逡巡了一眼,收起剑来喃喃道:“看来要下雨了呀!”
刚准备离开,一阵清脆的敲击声在身后响起,苏七下意识地扭头看去,烛光下,地上有一颗鸡蛋大小的物体,走近拾起,是有一块布包裹着类似石头的东西。
是谁在恶作剧?
她第一时间反应道,旋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拨开了布条,看着掌心中“货真价实”的石头后,陷入了沉思。
而后无比怨愤地瞥向墙头:是哪个不长眼的往她家后院乱丢石头!随后不经意地往地上一甩,准备返回霞晖院休息。
却在下一秒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脚般停下,往后又退了一步,直接蹲下身拾起那包起石块的布条,展开在眼前一看。
“离开中都?”她不觉自言自语地重复着布条上留的话。
什么意思?
苏七将布条攥在手里,心下生出不详的感觉来:叫谁离开,我吗?还是另有他人?
在这满城风声开始紧的时刻,有人故意投石来告诉她离开中都,怎么想都觉得满满的阴谋感。
该不会她老爹是在中都得罪了谁吗?
实在放心不下的苏七选择带着布条去主院,以防万一以后出事了还没个心理准备。
捧着布条,苏贾陷入了思索中,不解道:“咱们苏家也没有得罪谁呀,这布条是要弄得苏府上下人心惶惶吗?”
“会不会是谁嫉妒咱们苏家,故意丢来捉弄我们苏家的?”胡曼猜测道。
苏贾眼神瞬间明亮了些,显然她这个猜测很符合他的认同,旋即又扭头看向许良:“许管家,你可有怀疑的对象?”
许良“嘶”了一声,蹙着眉头想了半天,摇了摇头:“我可是到处留了人情的,按理说中都的人脉是断不可能出问题的,更别提谁会嫉妒了,巴结我们还来不及呢!”
听着三人的谈话,苏七亦是摩挲着下巴认真思考,有道是知人知面不知心,说不定那些同苏家合作的商贾们,表里和气内里却嫉妒呢?
只是对象太多,一时可不能排查出来,何况现在还时值国君病危的紧张时期,是谁想要在这个时期收拾他们苏家呢?
头疼呐!
四人讨论了一番,始终无果,眼见夜已深,苏贾也将此事当做对家想搞苏家心态做的恶作剧罢了。
倒是一旁的许良将今日一事听进了心里,刚一出主院的门脸上就流露出了紧张的神色,急忙唤上在门外等着的许义,一道回了院子。
翌日,正在忙着处理府中事务的许良,听到小厮来报,府门外有来自虎彪局的人找他。
原本气定神闲的他突然紧张起来,囫囵吩咐了几句下人继续,就迈着匆匆的脚步赶到了府门外。
“大人,您找小的?”
走出府门外的一角,许良恭敬地看着来人。
来人直接从怀里掏出一沓银票,直接塞进许良的怀中,面无表情道:“这是我们主人赏你的,事成后还会有更多的荣华富贵等着您。”
许良颤巍巍地将手中的银票揣进怀里,目送着来人渐渐离去,抹了一把额间渗出来的汗,踱步返回了苏府,不安再次于那眸底显露出来。
承心殿内。
柯太医每日都来为李栾施针,可是人早已是油尽灯枯的状态,进的气多出的气少。
李况倒是每日都大方地进出来探望一眼李栾,虽然总忍不住嫌弃这殿内的难闻药味,可每日必到,十分殷勤。
“父皇,都这么久了,你也该选好了吧?”趁着赵德顺不在,李况牵起父皇的手,轻声问道,一双咄咄逼人的眼直勾勾地盯着李栾。
后者无力地耷拉着一双眼,胸脯上下起伏缓慢而深沉,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李况清冷一笑,有节奏地拍着他的手,悠悠叹道:“您老是执着于这个位置干嘛?您病了别想太多,我会做得比你更好的!”
“是吗?”李栾紧咬牙关,终于吐出了一道充满怒意的软声气语。
“是呀,我现在是代政皇子,朝中大臣基本支持于我,您还在犹豫什么?太子之位该是我的!”
李栾艰难扯出一抹笑意,没有说话,继续听着自己的大儿子展露他的野心:“只要您拟一道圣旨,不需要您亲自动手,我来,这样以后您到下面了也能风风光光的不是?”
他话里的威胁十分清楚,李栾气得胸口起伏得更厉害了,瞧见昔日指点江山的父皇,在病榻上苟延残喘,就连愤怒都无法反击。
李况笑得十分欢愉,继续冷声道:“您要是早些立了那太子,我也不会在这里说这么多了,您好好想吧,我可等不了今夜过去呀!”
李栾只觉喉头一甜,吐出一口鲜血来,李况掏出丝绢贴心地为他擦了几下,随后唤进宫人来伺候,只留下冷酷无情的背影给弥留的父亲。
仰躺在榻上,李栾平息下来,盯着高高的殿顶,只觉这富丽堂皇似在讽刺他般,眼角不觉滑落一滴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