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唯念在薛少河怀里缩了半晌后,听着薛少河的声音里透着隐隐的得意,乍然明白过来。她忙推开薛少河,又起身搬来被子,放在二人中间。
顾唯念气呼呼道:“你肯定又在骗我。少吓唬我了。”
薛少河忙又正色道:“眉眉,你还真别不信我的话,我几时骗过你?”
顾唯念道:“我才不信。此处本是绝顶险峰,那些恶霸便是要上来,就那么一条路,这里的道姑们想守住,只怕也容易得很。再说,白姑姑就算没了白家的倚靠,她自己想来功夫也不会弱。那些恶霸就不怕白姑姑回来,去收拾他们?”
薛少河道:“色字头上一把刀,那些恶霸只图眼前痛快。反正先痛快完了再说。再说,白姑姑反正一介女流,他们虽知道白姑姑会功夫,却不知道那功夫有多厉害。这小路虽说好守一些,可那些小道姑并不知道会有人上来呀。反正这长空山,人人都上得。便是这隐梅观,也是人人都拜得。”
顾唯念道:“可是那些恶霸来势汹汹,路上看到他们的人,总有人来隐梅观报信的。”
薛少河道:“须知道,那时候是什么年月啊,人人自顾不暇……”
顾唯念打断他道:“不管那时候是什么年月,山下的人也定然有人每日里往这里来的。至少要往这里送水,送粮食蔬果吧?那时候,这里道姑多,就凭那细细的山泉,流一天的水,也不过够大家一人喝几碗。莫非大家不洗衣服不做饭不洗漱了?这里看着也不像是能种出粮食蔬菜的地方,山下总要有人送上来吧?”
薛少河这下是真没话说了,他叹息一声道:“眉眉,你真是太不好骗了。”
顾唯念道:“莫非你如今才知我不好骗的么?”
薛少河道:“还真叫你说着了。这里原本因为道姑多,山顶不能开荒,所以那时候,山下确实有人在固定的时间,往山上来送吃的喝的。这里本来也没有什么恶霸,隐梅观的道姑都是在天下太平后,自己慢慢散了的。毕竟那时候已无战乱,而这里又因山震,被震出一个天坑,山下往这里送饮水和食物都困难许多。实在是太不方便生活了。”
哼,这小子方才果然是在骗她。顾唯念了然颔首,又问道:“那后来呢?白姑姑便自己在这里生活了?”
薛少河道:“白姑姑早年也遇到过一场伤心事,所以后来一直不曾离开此地。只是偶尔也被十分有诚意的人请下山去做法事。那两个小道姑都是她在山下收养的孤女。因为此地,只有她们三人生活,日常所需粮食果蔬少了许多,山腰处有三两户不怕麻烦的人家,依旧往这里送吃的。若这里的道姑还跟以前一样多,那两户人家必定送不过来。其他人家,嫌那天坑麻烦,并不愿一直送吃食。”
顾唯念道:“你方才还吓唬我说,这里死了人,真是可恶!”
听起来,这隐梅观也没什么稀奇的嘛!不过,选在这里修个道观,还是在原本的巨石上开凿,本来就已经很稀奇了。
顾唯念虽然已很疲倦,但仍旧止不住好奇心,问道:“薛大哥,在这里开凿一个这样的道观,要耗费不少时间,还要动用很多人吧?”
薛少河道:“那是自然。白将军那时候派了军队来的,附近的百姓也有来帮忙的。”
顾唯念又软声软气问道:“偏偏选在此处,白姑姑当初可是在凡世中遇到了什么伤心事?”
薛少河叹息一声,正要答话,却一眼瞥见顾唯念已经阖眼睡过去了。他不由抿唇一笑,满目宠溺。这丫头想是太累了。他本也累了,便一个侧身,手搭在顾唯念胳膊上,本想再进一步,环住她肩头,可惜中间隔了一床被子,他纵然是蜂腰猿臂,却也还伸不到那么长。虽然推开那床被子很容易,可是薛少河克制了一下自己。她都这么相信他,就在他身畔安然而眠了,他还有什么不满意?
薛少河唇边笑意更浓,人却已经掌不住,也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待二人醒来,已经又是翌日清晨。薛少河已经恢复了个七七八八,顾唯念也好了许多。
两个人便一起在这避世之所修养身体,每日里一起浇浇花,弄弄草,做做饭,晒晒太阳,互相逗个乐。时间仿佛过得很慢,却并不难熬,每时每刻都甜蜜而幸福。
薛少河又曾问过,顾唯念身上的蛊毒,顾唯念仍是不肯说的,不过却会因为不能说,而对薛少河有些愧疚的模样。
薛少河对她的表现很满意,至少她不会认为欺骗他隐瞒他,是理所当然的事,而且看起来,她似乎还觉得,她什么事都不该瞒着他,否则便跟犯了罪一般。薛少河轻拍身畔顾唯念的脑袋,随手一拍,不知怎地,却便成了把玩她的头发。那一头秀发,黑而亮,柔而滑,摸着甚是舒服。她明明在晒太阳,却低着头一副犯了罪般的模样,煞是好笑。
薛少河笑道:“眉眉,你说叶寻现在正在做什么?”
顾唯念终于抬起了脑袋,跟薛少河闲聊起来:“我哪里知道他。人家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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