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以脱身,只须心存复国之念,王禅定当舍命辅佐公子,以图复国大计。”
楚歌闻言,心神稍定。他和王禅相处已有十余年,素知其为人最富智计,且从不妄语,所言必有所依,便问道:“老师心中可是有了计较?”
王禅却不答话,只问道:“以公子观之,当今人族诸国,谁为最强?”
楚歌愣了一下,道:“现今天下列国,强者为燕、魏、韩三国……”说至此处,叹了口气,道,“若我大楚仍在,当为四雄之一。”
王禅道:“便以这三国与那西昊天相比,又当如何呢?”
楚歌摇头道:“自夏帝称尊,我人族强盛已久,如今军政腐败糜烂,已经外强中干。西昊天有天尊变法,拔高异族地位,使诸族对等后,已使其府库丰足,士卒悍勇,堪称当世最强。”
王禅道:“公子所言甚是。敢问公子,自天道崩落,夏帝薨殁,各族自立,当世诸天之中,可代天巡狩者,该是哪一方天地?”
楚歌心念骤紧,神色陡变,森然道:“相国如今说出这等言语,却是何意?莫非相国见西昊天势大,竟与那羊斟一般,也生了投靠之心?”
王禅知他陡遭大难,不免患得患失,却不恼怒,道:“公子何不听老臣说完,再做计较?”
楚歌神思急转,想起自幼与王禅相处,他待己至诚,从无二心,不觉疑窦顿生,道:“老师请讲。”
王禅摇头笑道:“老臣知公子心中所想,自以为霸天下者,非西昊天莫属。非也,非也,公子岂不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楚歌听罢,知自己错怪了王禅,当即躬身道:“学生陡遭大变,一时难以自拔。以至胡言乱语,还请老师切勿见责。”
王禅一面将楚歌扶起,一面说道:“西昊天确是强大无匹,更兼神族天赋异禀,相较咱们人族更易修炼,只是若想横扫六合,一统诸天,力量却是不够。”
楚歌奇道:“学生愚钝,还请老师指点。”
王禅道:“神族虽强者辈出,更有神王、天尊二圣领袖群伦,然神族人丁单薄,远不如人族势众。我人族只需一二强者,团结诸国,统一号令,未必不可无神族分庭抗礼。”
楚歌叹道:“唉,惜哉,自夏帝身陨,似这等人物,世间再难一见。”
王禅道:“公子遭逢大难,若能百折不挠,他日必成大器。老臣倒是有一些谋划,或可使公子中兴复国……”
未等王禅说完,楚歌急道:“是何计策?老师请快快说来。”
王禅道:“诚如公子方才所言,现今人族诸国各自为政,只是散沙一盘,如何是西昊天的敌手?老臣以为,欲与西昊天抗衡,只得使合纵之策。”
楚歌素知他这位老师智慧卓绝,人不能及,他既说有对策,想来非同凡响,不禁心生好奇,道:“老师,何为合纵之策?”
王禅道:“咱们人族不计楚、燕、魏、韩四雄,尚有百余个诸侯国,其中虽不乏楼兰七国之流,余者十之八九却是不服神族统辖。只须有一能言善辩之士,出使各国,使其结成联盟,合众弱以攻一强。其时盟国挥师西出,同时燕、魏、韩三国并起,我大楚再举一只义旗,与之呼应,公子更何愁复国无望?”
楚歌沉吟片刻,摇头道:“老师所言虽不错,然我人族诸国各不相谋,又岂是三言两语能改变?再说现今诸天之势,西昊天势大,诸国又怎敢与之为敌?”
王禅道:“若西昊天未灭我大楚,天下大势或者难说。现今西昊天一举灭了我大楚这般千乘之国,得地数万里,使国力剧增,又有楼兰七国为其附庸之邦,兵势盛极一时。大楚之战,乃是灭国之战,西昊天之威,已震动天下,人族诸侯怕是各个胆寒,只觉国家危如累卵。如此一来,诸国要么胆怯于西昊天,只求苟延残喘,旋而为其逐一扫灭,要么就只有摒弃前嫌,组合纵之盟,共抗神族,才能使得国祚延续。咱们要做的便是因势利导,游说诸国,组合纵联盟,西伐神族。”
楚歌何等样人,方才所以失态,只因陡遭大变,心神慌乱之故。此番得王禅一番开解,登时豁然开朗,赞道:“老师胸藏之谋,足可兴邦安国,学生远不及矣。那依老师之意,咱们现今该当如何?”
王禅正要说话,忽闻马匹嘶鸣之声若有若无般传了过来,心中顿时凛然,直呼悔矣。
楚歌奇道:“老师因何事如此大惊失色?”
王禅道:“我早知羊元华此人,生性多疑,先前被我使诈骗跑,此番定已醒悟过来,重整旗鼓,追将而来。”说罢,便令甲士以树枝扫雪,掩去足迹,往山林深处隐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