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大人已经过了弱冠之年,小模样长得越来越好看,提亲的人也越发的多了起来。纪桡棠本打算过年时为儿子娶亲喜上加喜,不成想纪老爹却是没到年底就病逝了。于是,纪大人接着母亲又为父亲守了三年。
三年之后,纪如卿在江南已无亲故,收拾行李赴京赶考,一举中了榜眼,当官不到一年又升做了二品大员。
那小兵还说了,纪大人还未当官时,整天就喜欢泛舟看书,小舟不知不觉漂到了藕荷深处,采莲的姑娘们就躲在莲叶后偷偷朝他丢莲蓬,纪大人不幸被砸了许多次后,就不再泛舟湖上,改背着竹篓挖药材。
乡野中人哪里识得什么药材,还以为纪大人是在打草喂牛。于是,趁他放下篓子拿锄找药材时,打猪草的姑娘们便卯着劲的往他竹篓里塞猪草。搞得纪如卿每次拿棵药草回来时,都见自己的竹篓里已经满满的都是草。
按说纪如卿在姑娘们那里这样讨喜,对于男女之事应该颇为稔熟才是。但实际上纪大人在情事上却是一窍不通,甚至都没有跟姑娘好好说过话。像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沉静,纪大人自小便守在家中读书习武,就连玩伴都没有一个。
从河堤回来,慕容玖心情甚是愉悦,又坐在院子里葡萄架底下晒太阳。
沈泊风给她倒了杯茶水:“公主,这是秦川特产茶,虽比不得皇宫,倒是别有风味。”
慕容玖挑眉:“你一亮出身份,就变得文绉绉了,委实无趣许多。”
沈泊风嘿嘿了两声:“微臣也觉得近些年在这乡野里过的自由畅快,比朝堂里亲近的很。”
慕容玖问:“你不打算回去了?”
沈泊风点头嗯了一声:“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渊。微臣早已打算跟这一方百姓在此终老了。”顿了顿,试探道:“公主,纪大人那天可着实把微臣吓了一跳,从未见过他那样子。”
慕容玖微微挑眉:“哦?”
沈泊风继续道:“从周府到医馆半个时辰的路程用了不到一刻,医好你打开门时脸色煞白还昏了过去。谢将军说他早先在路上中了一箭,顾不得伤势就匆忙赶回秦川。”
慕容玖一愣,沉默了许久。
“说什么呢?”身后不温不火的声音传过来,纪如卿拿着狐裘披风拥在她身上,蹲下来:“近日好些了么?”
慕容玖露出个迷死人的笑脸:“我俩在夸纪大人你脚下生风,可比马踏飞燕。”顿了下又答:“多谢纪大人关心,好多了。”
纪如卿坐在她旁边,拉过她的手放在手心里捏了捏,听她像是随口问:“纪大人今日不用出去么?”
纪如卿淡淡的嗯了一声,也随口答:“那边有谢将军看着。”欠身为她拢了拢披风。
慕容玖又问:“纪大人的伤可好些了?”
纪如卿一愣,看向沈泊风。沈泊风昂着脖子看天,老和尚念经:“我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说。”
纪如卿点头:“没有大碍。”
慕容玖摇头啧啧道:“纪大人是铁打的身子骨,拼了小命为朝廷办事,皇兄只升你做二品内阁,委实小气了些。”
纪如卿无可奈何,叹了口气:“云歌,我真无大碍。”
慕容玖嘟着嘴看向沈泊风:“诗经有言‘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你说若是有人扔莲蓬给你,沈大人该如何?”
纪如卿面露疑惑,显然不晓得慕容玖在浑扯些什么。
接着慕容玖又笑着道:“古有潘安驾车出游,妇女姑娘投瓜果以示好;今有纪大人出门采药,却收获了一篓子猪草。”
纪如卿一愣,转向沈泊风看去,沈泊风抖着嗓子:“我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纪如卿有些尴尬,握拳轻咳了一声:“云歌,我……”
慕容玖单手支颐看他:“纪大人,你是姑娘么?”
纪如卿怔了下,慕容玖补充:“动不动就害羞。”
纪大人别过头,沉了沉气,片刻站起来:“河堤那边还有事,微臣先告退了。”扭头就走。
慕容玖挑了挑眉,看向沈泊风:“他不是说那边有谢远看着么?”
沈泊风一时语塞:“这个,是纪大人他是在~~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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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咳咳,考虑到纪大人是江南人,绯然对江南人的印象就是温柔啊温柔,于是纪大人就是这个样儿了,他的强势以后会表现出来滴。居然有人说他是小受!还能不能一起玩耍了?!
另,沈大人,你确定他那是害羞而不是生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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