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走了几步,伸手:“这是悔婚书,我给你两条路,要么死在这里,要么……”顿了下:“把慕容玖还给我。”
宇文翌惊魂未定,片刻,微微挑眉:“慕容玖?”
见纪如卿神色未变,默许其事。他笑了:“本王此次稳操胜券,为何要听你的?”
纪如卿负着手,看向别处:“北朝东宫多年前发生大火,太子早已葬身火海。翌王偷梁换柱之计用的甚妙,就连皇帝都被蒙在鼓里。”
一句话,一针见血。宇文翌阴测测的保持着镇定:“本王不知你在说什么。”
纪如卿笑了:“既然翌王心里无愧,那在下不介意写封书信送与宇文卓。我想,他很乐意替在下验证此事。”
宇文翌终于妥协,声音阴沉:“你是如何知道的?”
纪如卿语气清淡:“你既然能安插周颐使来北缙,在下自然也可派人去北朝。”
北朝皇帝宠爱太子生母,曾在其死前承诺会将皇位传给她的儿子,再加上太子生母的娘家位高权重,因此拥护太子登位的呼声也最高。
奈何太子幼年时就被大火夺去了性命,宇文翌趁机李代桃僵,安插了个假太子入住东宫。一来,直接得到了太子的权利;二来,间接取得了太子,党的支持。至于那场大火究竟是怎么烧起来的,尚有些玄机。
太子的脸在大火中被烧毁,平时不怎么露面,甚至连说话都很少,旁人也只以为他是自卑,因此一直未有人怀疑。
前些时日,他派人去北朝查探,得知北朝的太子正卧病不起,闭门休养,时间正好跟宇文翌来北缙一致。接着他又翻看了北朝太子平时所批的奏章和处理的政务,所有的决断都是为宇文翌排除异己,这才发现了端倪。
宇文翌看向别处,冷笑:“此番是替太子求亲,本王不过是个跑路的,写了信又有何用?”
纪如卿笑了,气定神闲:“翌王处事谨慎小心,我想,太子在奏章上的笔迹应该是翌王的才是。”顿了顿:“所以翌王一离开北朝,太子才不得不卧床不起,闭门休养。”
“你……”宇文翌脸色青黑,咬牙切齿。
纪如卿继续道:“翌王可相信,只消我一声令下,皇城流血五步,北朝全国缟素。”
“你敢!”宇文翌对上他。
纪如卿笑吟吟的走近了,声音缓慢而威严:“你敢来北缙夺我云歌,我就敢去北朝杀你皇帝。”顿了下,展颜笑了:“此处离北朝少说也有半月路程,不知道翌王的那个假太子还能不能等到你回去。”
对峙良久,宇文翌冷哼了一声,拿下那卷黄帛。王进士很是体贴的端了笔墨和砚台过来,见他刷刷的写好了退婚书,又屁颠屁颠的拿过来给纪如卿看。
宇文翌扔下笔,走到纪如卿跟前冷笑道:“这一次算你走运,下一次你我兵戈相见,本王一定加倍奉还!”说着,拂袖迈步走了。
“大人……”王进士面带忧色走过来,询问意见。纪如卿看着那卷悔婚书,眸光微闪,语气缓慢:“杀了他。”
“什么!”王进士的下巴咔嚓一声脱臼了,结巴着:“大~~大~大人,他~~他可是北朝的王爷……”
纪如卿神色清淡:“放虎归山,后患无穷。”顿了顿,笑得有点小邪气:“更何况,北朝的翌王现今还在帝京,我等诛杀的只是一个细作罢了。”
王进士已成浆糊的脑子稍微转了转,也露出了奸笑脸,竖起大拇指:“大人,高,实在的高!”颠颠的跑出去准备“夜黑风高,杀人灭口”的勾当去了。
纪如卿看了眼黄帛,眯了眯眼睛,似是疲惫般长呼了口气,迈步走出青楼翻身上马,一路向帝京奔去。
不巧路上下了雨,行程不得不放慢了下来,将近下午,纪如卿才回到帝京。薛世乾守在城门口见到纪如卿,连忙挡着他,冷声:“没有接到皇上的旨意,你怎么回来了?”
纪如卿挽辔下马,眉间紧蹙,片刻之后低着头:“恩师,我……我放不下她……”
薛世乾恨铁不成钢的长叹了口气,无可奈何道:“长公主逃婚离开帝京,皇上大怒,已经下了追杀令。”顿了顿:“几个时辰前侍卫们追出城去,恐怕现在已经赶上了。”
纪如卿闻言,犹如晴天里响了个霹雳,脸色发白,连忙翻身上马,策着缰绳向城外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