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上残余的药膏,柔声说:“你休息会儿,不要翻身蹭到了被子,我下去叫厨房给你做点吃的。”
陆安离仍旧把脸蒙在枕头里,声音闷闷的:“知道了,谢谢夏姨。”
夏淑玉看着少女背上纵横交错的红色伤痕,过了好一会儿才起身离开。
第二天,夏淑玉给陆安离买了一套漂亮的钻石首饰当道歉礼物,陆安离看她满脸愧疚,便没再说什么。
只是陆安离某天戴着首饰出来,被陆老夫人看见后,斥责了一顿,说她小小年纪净知道打扮,心思不正。陆安离便不敢再戴了。
过了两个月,陆老夫人的生日到了。
晚上,夏淑玉把一个锦盒放在桌上,笑着对陆老夫人说:“妈,你猜猜里面是什么?”
陆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别卖关子了,打开让我看看。”
夏淑玉看了眼坐在身边的丈夫陆长峰,这才笑着打开了锦盒。
“哇,好漂亮的镯子!”夏锦兮看清了锦盒内的东西,不禁赞叹道。
红色丝绒上摆放整着的,正是一只通体碧翠的翡翠镯子。
“这是……我出嫁时戴的镯子。”陆老夫人有些惊喜,脸上难得出现了一丝笑意,怀念地说:“当年陆家遇到了困难,我迫不得已卖了部分陪嫁,这才缓解了当时的困境。”
后来陆家转危为安,她的陪嫁也大多追了回来,只有这玉镯,一直没有找回。
陆安离有些好奇地看着那个玉镯,莹润翡绿,确实是个上品。
她正看着,身子猝不及防一倾,忽然往前摔去。
桌上摆着玉镯的锦盒连同那只玉镯,一齐掉了下去。
空气似乎凝固了。
“奶奶,我……”
陆安离看着地上已经碎成几截的镯子,下意识地摇摇头辩解:“不……不是我……我……”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脚下突然就踉跄了一下,一下子没站稳,扑到了桌上。
“你这个……扫把星!”
陆老夫人怒不可遏,大约是被怒火冲昏了头,抬起手里的拐杖狠狠朝陆安离打去。
陆安离想躲开,身子却像被定住了一样,动弹不得。
沉重的拐杖拍打在皮肉上,陆安离闷声一声,痛得倒吸气。
“滚!滚出陆家!”陆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夏淑玉连忙去搀扶她,劝道:“妈,小心身体。”
又转头对陆安离说:“安离,你先上楼。”
“听不懂我的话吗?!”陆老夫人对夏淑玉怒吼道,“叫她滚出这个家!再也不要回来!”
第一次看见陆老夫人发这么大的火,站在陆安离身边的夏锦兮也被吓呆了。
陆安离捂着发痛的手臂,哀求道:“奶奶,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她不敢面对陆老夫人的怒火,只好把恳求的目光投向陆长峰。
陆长峰坐在沙发上,连眼皮子也没抬一下:“陆家养你十八年,已经仁至义尽了,走吧,别再回来。”
这话一出,连夏淑玉都惊讶地看向丈夫。
陆安离看着自己叫了十几年的爸爸,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泪水迅速夺眶而出。
为什么……她也是陆家的孩子,为什么他们对她,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生平第一次,她心底生起了一股怨愤跟彻骨的寒意。
她没再求饶,拔腿冲出了门口。
街上的雪越下越大了,安离狂奔了好长一段路,最后体力不支,边喘气边走,茫然地看着白色的天地跟路上的行人。
她现在,还能去哪里呢?
“安离小姐……安离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