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酒会

着还撇了撇嘴，“要是老板换成周信，我可能早就辞职了。”

    搓着手，夏蓁蓁思考了一下，而后做了个决定：“妍妍你叫周信来一下。”

    陈妍妍的嘴角立刻耷拉下来：“我不去。”

    陈纽约赶紧站起身：“我去。”

    很快，周信就一边打电话一边走了过来，在夏蓁蓁面前结束了电话后才开口：“什么事？”

    “从现在起呢，我要休个长假，夏夜我就交给你和家家了。”夏蓁蓁站起身，“在完全追回陆唯之前我不参加夏夜的工作了，所以，辛苦各位了！”说完，夏蓁蓁拎起自己的包包，没有丝毫犹豫就离开了夏夜。

    周信的脸瞬间黑成锅底：“有她这么不负责任的老板吗？”

    陈纽约摸着肚子开口：“蓁蓁已经很负责了，两次为了工作连跟陆唯领证都没去。平时工作室里除了工作出现的问题需要她解决，连员工内部吵架都需要她来调解……”视线轻飘飘地瞄向周信和陈妍妍，“于公于私，蓁蓁要追回陆唯这个事，我们都需要支持。”

    陈妍妍别开视线，周信默不吭声。

    陈纽约喝着热水，耐心地等着。

    终于，周信先开了口：“那就还像以前一样，技术的你负责，事务的我来做。”

    陈纽约点点头，而后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虽然我很想跟你说放心吧，没问题，但是现在我真没那么多精力投入工作中了。”

    周信眉头一皱：“你又怎么了？”

    陈纽约立刻露出一抹幸福的微笑：“我怀孕了，所以很多工作就需要妍妍来替我分担了，你们两个要好好相处，不要打架哟！”

    结果，一段时间内，工作室里都是周信和陈妍妍吵架的声音。

    每次陈妍妍吵不过周信都会来找陈纽约评理，然而每次陈纽约都会轻抚自己没什么迹象的肚子表示自己现在的精力只够做自己分内的事情，其他事情她解决不了。

    陈妍妍险些被气疯。

    某日，陈妍妍正在做图，突然看到一张卡片从门缝下面丢了进来，疑惑地走过去拿起卡片，才看到是个IT届精英酒会的邀请函，邀请人是夏蓁蓁和周信。

    自打夏蓁蓁说自己要休假之后真的一点都不关注工作室的工作，平时给她打电话聊什么都行，但是只要涉及工作，她就会直接挂断电话。

    用她自己的话说，是怕自己听到工作有什么问题就会控制不住自己再把精力投入工作中。

    而陈纽约又怀孕了，酒会肯定是不会去的……

    思及此，陈妍妍直接把邀请函从门缝里丢了出去——反正她不去。

    然而，门外以更快的速度把邀请函又塞了进来。

    陈妍妍眉头一皱，又塞了回去。结果又被塞了进来……

    就这么你来我往的几个来回，门外的人先失去了耐心，直接推开陈妍妍办公室的门，要不是早就对那人有点了解，陈妍妍早早地就避开来，她险些被门敲到额头。

    周信直接把邀请函丢到陈妍妍身上：“今晚七点半，时代金城顶楼，记得穿好看点的裙子，别丢了夏夜的脸。”说完，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陈妍妍被气得在周信背后指着他的背影大叫：“你死心吧，我是不会跟你去的！”

    话是这么说，陈妍妍下午还是带着自己的银行卡上了街，准备买一条适合在酒会上穿的裙子。对于自己口嫌体正直这个性格，陈妍妍表示极为不齿。

    花了高价买了件晚礼服，陈妍妍还配了高跟鞋和首饰，路过穿衣镜看了看自己的造型后，还去做了个SPA，顺便弄了个发型。生怕肚子鼓出来影响穿裙子的形象，她连晚饭都没敢吃，担心晚上堵车会迟到，她特意挑了时代金城一楼的咖啡厅作为休息地。

    就这样如坐针毡地在咖啡厅待了两个多小时，终于看到周信的车缓缓驶入时代金城的地下停车场。陈妍妍赶紧深吸一口气收紧小腹，捏着手拿包掐算着时间，按了电梯。

    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陈妍妍就看到了人群中的周信，穿着优雅的西装，低头按着手机。

    陈妍妍赶紧低下头假装没看见，走进了电梯。

    时代金城一共有28层，酒会就在最顶楼。同样都是IT工作者，是带着相同的气场的，陈妍妍自认为自己应该是IT女中看着还不错的，所以一直挺直了身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高冷一点。

    “妍妍？”一个声音突然在她身侧响起。

    陈妍妍立刻回过头——是腾飞电子的总裁刘总。

    “果真是你，刚刚你上电梯我都没敢认。”刘总的视线毫不避讳地上下打量着陈妍妍，“变漂亮了啊！”

    陈妍妍赶紧笑开来：“刘总说笑了，倒是刘总，看起来依然风度翩翩。”

    刘总也笑笑，两个人在电梯里简单寒暄了几句便没再说话。陈妍妍一直看着电梯的门，而刘总的视线，一直在陈妍妍纤细的腰间。

    人群最后的周信，蓦地关上了手机。

    出了电梯，男男女女都相携拿着邀请函向服务生走去。看着那些人手中的邀请函，陈妍妍才想起来邀请函她忘了拿。

    回过头刚准备找周信说这个事，刘总突然迎了上来：“一个人吗妍妍？正好我也是一个人，不如你来做我的女伴吧。”说着，刘总的手向她腰间摸去。

    陈妍妍吓了一跳，赶紧闪身到一旁，脸上依然赔着笑：“不是的，刘总，我有男伴……”一边说，陈妍妍的视线一边迅速扫视着周围，寻找周信的影子。

    “别害羞嘛！”刘总的视线始终没离开过她，“你是不是还没有邀请函？这里没有邀请函，是进不去的……我也知道你一个小小的美工对这种场合的渴望，所以，不如我们……”这个陈妍妍，当初在腾飞的时候看着只是个小丫头而已，这才走了多久，看起来竟然是个美丽的女人了。

    刘总一边说，人一边走近，手也慢慢抬起。

    “我在门口等了半天都没看到你，怎么这么慢。”一个冷淡的声音突然在刘总身后响起，随后一双手越过刘总，直接握在陈妍妍的手腕上，“酒会要开始了，我们抓紧进去吧。”

    看清来人，刘总惊讶地睁大了眼睛：“周信？”

    周信淡淡地转过身，看到他之后才露出一副刚刚看到他的样子：“原来是刘总，好久不见。”

    刘总眯了眯眼睛。

    周信以前就是他手下的得力干将，为他赚了不少钱。不过为了一个小工作室跟他辞职，还提出违约金他自己全付，这让刘总很不平衡。本以为那个工作室可能真是财大气粗能让周信抛弃现有的一切重新开始，结果经过多方面打听，似乎是周信的女朋友开的工作室。当时刘总还在想，周信这个男人也太没有发展眼光了，竟然为了感情放弃了自己的事业。谁知，那个他本没放在眼里的小小工作室，竟然在一年之内连续推出两个热门游戏，到现在也无人出其右。而那个工作室的女老板，不但签下了暴雨团队的反外挂系统，现在她的优化系统也被无数人觊觎。

    就在他想着周信还是有点眼光时，才知道那个女老板根本不是周信的女朋友，而是他的中学同学。

    听说这次酒会邀请了夏夜工作室的女老板和周信，他才翻出早就被他丢进垃圾桶里的邀请函，而还没等他看到那位传说中的女老板，先让他看到了陈妍妍。

    不过，看到周信之后让刘总清醒了不少，这次来是公事，私事可以放一放。

    刘总的视线绕着周信转了一圈也没看到哪个像他女伴的人，于是主动开了口：“夏老板已经进会场了吗？”

    “她今天没来。”周信回道。

    刘总略显惊讶地扬起眉，但也没说什么，视线在陈妍妍和周信身上来回穿梭：“那你们……”

    “陈妍妍是替我们老板来的。”周信解释了一句。

    这回刘总更惊讶了：“妍妍也在夏夜工作室吗？”

    周信点点头，向刘总重新介绍陈妍妍：“这是我们工作室的艺术总监。”

    刘总微微挑起眉。

    有了周信撑腰，陈妍妍的底气也足了起来：“如果刘总有什么工作上的事情想了解，直接找周总就行，也麻烦刘总不要对我做什么让人误会的事。”

    周信没再说什么，而是绅士地弯起手臂，待陈妍妍挽住他的胳膊后，向会场走去。

    留下刘总一个人站在原地勾唇冷笑。

    对于周信能够解救她这件事，陈妍妍简直不敢相信，她还以为周信会由着她被调戏。就在陈妍妍控制不住地露出自己骤然变得感激的目光时，周信松开了胳膊，轻描淡写地说道：“行了，我要去工作了，这里有几个IT界很出名的人才，如果你有时间就去学学经验，好好提升一下自己。”说完，拿起一杯香槟没有丝毫犹豫地转身离开。

    陈妍妍刚刚带点温度的眼神瞬间凉了下来。

    她终于知道周信这么差的性格，为什么夏蓁蓁还能跟他是那么多年的朋友了——敢情这是两个工作狂之间的高品质交流，他们这群凡夫俗子只能望尘莫及。

    还没来得及收回放在周信背影的眼神，就被几个人给截住了视线。

    “小姐你好，我看你是跟周信周总一起来的，请问你是夏蓁蓁小姐吗？”

    “夏小姐你好，我是华立集团的技术总监……”

    “夏小姐，我是完美星球的艺术总监……”

    还没等陈妍妍开口，那几个人已经把她误认为是夏蓁蓁而与她交谈起来，陈妍妍张嘴说了好几句“不好意思”，想打断他们重新自我介绍都没有机会，最后只能干笑着听着，准备找到机会再说一下。只是那个完美星球的艺术总监在自我介绍结束后，立刻见缝插针地问了陈妍妍几个关于人物建模的问题，陈妍妍立刻十分热心地为他解答。

    看到陈妍妍为别人解答了问题，其他人都坐不稳了，也不管风度不风度，纷纷插话去问陈妍妍问题，陈妍妍只能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诉他们。

    然而还没回答几个问题，一个略带嘲讽的声音插了进来：“妍妍真是厉害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夏夜的老板呢！”

    陈妍妍嘴下一停——是刘总。

    腾飞电子是国内知名的游戏公司，不少人都认出他来，赶紧过来打招呼。刘总一一点头，视线便放到陈妍妍身上，微微勾起嘴角：“看来在夏夜锻炼得很好啊，每天耳濡目染的，装起夏蓁蓁来还真是像。”

    听了刘总的话，诸多视线纷纷落在陈妍妍的身上。

    陈妍妍深吸一口气，对大家解释道：“刚才还没来得及自我介绍，我叫陈妍妍，是夏夜工作室的艺术总监，夏老板因为有点私事今天没能来参加酒会，我是代替她来的。刚刚让大家误会了，真是不好意思，不过夏老板说了，虽然今天没能与诸位见面，但是下次有机会一定会主动招待各位。”

    一席话说得落落大方，刚刚眼神还带着些许情绪的人们也恢复了正常——最起码还是个艺术总监不是个普通员工，况且能代替夏蓁蓁出席的，在工作室肯定有着举重若轻的地位。

    刘总倒也没继续说什么，而是对着陈妍妍举起手中的香槟：“这么久没见，陈总监都发展得这么好了，真是辛苦，来，敬你一杯。”

    本是不想搭理他，但是人这么多也要给刘总面子，陈妍妍便端起酒杯，稍微用嘴唇沾了沾杯。刘总喝了个底朝天后立刻面露不满：“怎么着？我都干了你只喝了一口？这是换了公司就看不起老上司了吗？”

    陈妍妍笑容有些僵硬，最后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刘总这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本来只是想着替夏蓁蓁参加个酒会再顺便认识几个业内的朋友，结果还没怎么认识人，先被老奸巨猾的刘总灌了好几杯香槟。每次她都在拒绝，然而每次刘总都会给出一个让她无法拒绝的理由。

    发现自己已经有点头重脚轻的时候，陈妍妍也不顾面子不面子的事了，无论刘总怎么说，她都不再多喝一杯。

    刘总的眼神越来越冷，起初还能稍微保持清醒，但是几杯香槟下肚胆子也大了，人也嚣张了，连语气都阴阳怪气起来：“行啊，陈妍妍，当初在腾飞不过就是个小小的美工而已。被我辞退了还能找到这么好的下家不说，还当了艺术总监。看来这夏夜也没想象中的厉害，我们腾飞不要的人还能收入囊中当个领导，那看来我要是去了夏夜，夏蓁蓁还不得主动让贤？”

    “你胡说！我是主动离职，不是你辞退的！”陈妍妍反驳道，“而且蓁蓁比你要厉害太多了，你们根本没有可比性！”

    “我是腾飞的总裁，你究竟是离职还是被辞退我最有发言权，只是这个事我不想跟你继续浪费时间。”刘总轻蔑又略带轻浮地看着陈妍妍，“要我说，夏蓁蓁也不是有什么大本事的人，你要是重新回腾飞，那么咱们以后的日子……”说到这里，刘总刻意停顿了下，伸出手搭在陈妍妍光裸的肩膀上，声音都压低了几分，“会特别好过。”

    自从进了夏夜，陈妍妍从没受到过这种侮辱，一股火上来，借着酒精扬起了手，准备狠狠地给这个登徒子一个耳光。

    一双微凉的手握住了她扬起的手，紧接着，刘总那放在她肩膀上的猪蹄子也被拨开。

    陈妍妍一愣，回过头来。

    周信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身边，此时此刻像是守护神一样站在她身后，冷若冰霜地看着刘总。

    刘总眉头一皱：“怎么又是你？”

    周信轻哼一声：“看来刘总这么多年不但被猪油蒙了心，还被屎糊了眼睛。”

    “周信，你这是什么意思？”刘总万万没想到这个看着高冷又疏离的男人说起肮脏的字眼连眼睛都不眨一下，他一直自诩高层次的人，有些话尽管已经憋到嘴边还是不会说出去的，然而这个周信……

    “从酒会开始之前我就已经表明陈妍妍是我的女伴，刘总再饥渴也不能挑别人的女伴下手。”周信淡淡道。

    听了他的话，周围的人看着刘总窃窃私语起来。

    刘总老脸一红：“我只是看到曾经的下属现在发展得很好，过来关心一下而已。”

    “曾经的下属……”周信重复了一遍，“但是现在她已经不是你的下属了，而且她确实发展得好，也不需要你的关系，请刘总摆正自己的位置。”

    一席话一点面子都不给，刘总彻底恼羞成怒：“周信！你别忘了你是我一手提拔起来的！吃井不忘挖水人！这点道理你都不懂吗？我当初可没这么教育过你！”

    周信点点头：“除了要求我一年赚一亿美元以外，你确实没教育过我任何事，所以我才离开了腾飞。”

    刘总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周信直接打断：“当然，好多事我也确实是在你那学到了一些，所以刘总也有资格教育我。但是……”周信向前推了推陈妍妍，“我们陈总监是为人谦虚低调才跟你们说她仅仅是个艺术总监，实际上她还是夏夜工作室的股东，三大投资人之一，掌握着夏夜所有的核心机密，就连现在的我，也是在为她打工。”

    拿起陈妍妍手边的香槟酒杯，周信仰起头一饮而尽，而后掷地有声地道：“所以，麻烦刘总以后对我们夏夜的董事客气一点，不然，我们夏夜也不是吃素的。”

    而后，周信坚定地拉起陈妍妍的手，离开了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