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绾正准备去拿一颗尝尝,太后饶有兴味的看着她,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亦绾!让阿故替你来将荔枝剥开,女儿家的手哪能做这等粗活,你这手啊!可是能画出北聿山河,弹奏出万般音曲的手,以后可要爱惜些。”
林亦绾拿着荔枝的手顿了顿,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太后是不是太宠她了些,剥开荔枝怎么能算粗活?
裴故安拿过林亦绾手中的荔枝,替她解了尴尬,太后将她捧的太高,让她有些不大自在。
太后不应该都是威严庄重的形象吗?眼前的太后与传言中的不大一样……
皇家奢华,便是剥个荔枝,也得用工具,许是怕脏了手吧!只见裴故安拿起金镊子,将荔枝的外衣撕开,剥好后将其放在林亦绾的盘中。
“绾绾若是还想吃,孤再给你剥。”
裴故安一连剥了三个,放在盘中后,用银叉托起,似乎是想喂她吃下,林亦绾可没给他这个机会,她直接拿过他手中的银叉,自个吃着。
“阿故,我自己来便好,又不是小孩子,哪里需要喂食。”
两人看看像是情意浓浓,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心中有多别扭,做戏给太后看也不是容易的事,好在太后并没有留他们太久,时间一长,林亦绾可就撑不下去了。
太后闲聊了些往事,林亦绾一直静静的听着,许是说的累了,偶尔喝上几口新茶解渴。
半个时辰后,太后说是要小憩片刻,便让两人回了东宫,太后一路送到长乐宫外,还不忘叮嘱几句:
“你们两人往后可要相亲相爱,哀家也就这么一个希望。东宫和睦,哀家也就欢喜,阿故你可不能欺负亦绾。”
两人连连称是,顺着太后的意思。
直到两人走远,太后才开始叹息,也不知叹着什么,“环竹,陪哀家去一趟仙乐宫吧!听些曲子,也可顺心。”
“太后不休息了吗?奴婢记得往常这个时候,太后都是要睡上小半个时辰,才精神些。”太后年纪愈发大了,环竹也是为自己的主子着想。
“不了,哀家哪还睡的着,这两个孩子竟在哀家面前演起戏来,哀家陪他们演了一宿也怪累的,去仙乐宫转转,也能舒缓一下心情。”
太后十五岁入宫,在宫中什么没见过,哪有人能骗过她这双眼睛。宫女环竹却是万分不解,太子与太子妃明明是恩爱无比,何时在演戏?
环竹的不解,全写在脸上。
“环竹你呀!也该多学学本事,可别被人骗了去,有些东西明面上看不出什么,你得去瞧那人的眼睛,口中的话会骗人,这眼睛却不会,再怎么狡诈的人,也无法长久的控制眼中的情绪,总有露馅的时候。”
环竹似懂非懂,却还是说道:“奴婢受教了!”
“真听明白了?”
“奴……奴婢没有。”
“那你还骗哀家说明白了!”
“在太后身边,奴婢……奴婢总有明白的时候。”
太后笑了笑,她平日里没什么乐趣,也就逗逗环竹罢了,瞧她给吓的。
不过太后也知环竹没有惧意,她这般做着被吓到的模样,无非是知道会讨她欢笑罢了!
“走吧!去仙乐宫,哀家听说来了个新乐人,也该听听他有什么本事。”
“是太后!”
环竹搀扶着太后向仙乐宫走去……
从长乐宫离开的两人回到东宫后,林亦绾立刻松开了裴故安,躲的远远的,不想同他沾上任何关系。
“殿下,我的任务完成的如何?”林亦绾惦记着自己的自由,回了东宫便想要得那好处。
“尚可。”裴故安全然没了方才的柔情。
“殿下可要守信,没有我的允许不能进君来殿一步。”林亦绾为了达成这个计划,可是委屈自己配合他,而今当然得讨些好处,免得他日后反悔。
“东宫的所有床榻,在你未嫁进东宫之前,便被皇祖母全给搬走了,只剩君来殿的那张大床,你不许孤去君来殿,那孤睡在何处?”
林亦绾变了脸色,有些不善的看着裴故安,“殿下是不是早就有这个打算,你一早说的话,只是为了诓骗我配合你。”
“太子妃明白就好,东宫的主子是孤,不是你!休要妄想从孤这得到什么!”
裴故安明着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也不管林亦绾有什么反应,拂袖而去。
“裴故安!你又骗我,是我错信你了!我这就去告诉皇祖母。”
“太子妃想去便去,孤不会拦着,你需明白,若是告知皇祖母方才的事都是演的,她老人家会如何处置你,孤一片真心,而你只是逢场作戏。欺瞒太后,这罪!太子妃还担不起。”
裴故安没有回头,林亦绾独留在原地,她想着以后再也不要相信裴故安,再也不要信他,说什么也不信,省得又被他骗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