辈子吃了苦头,一朝得势,那定然不太愿意再跟功臣去分享胜利的果实。权力财富都必须留给自己家的人,别人千万不能染指,有这个实力的人,不管会不会来“抢”,只有彻底消灭才会安心。
这种思维导致刘邦和朱元璋此类农民出身的皇帝,都只有对老百姓的“大爱”,而不会对有功之人的“小爱”,眼中容不得沙子。
农民出身的皇帝,在登上帝位之后,都会特别心虚。尤其是那批原本出身较好,实力又强的人。那群功臣心里会想,“你就是个农民而已,运气好做了皇帝,有机会我也可以来坐吧~”所以不自然间会流露出对皇权的不尊敬。
所以说到底,农民起义成功的皇帝太限于自己的文化水平以及武力,他们打天下的功劳,主要集中在手下的文臣武将身上。那么手下功劳太大,功高盖主,能力又很大,就会引起忌惮,所以这种杀功臣的比较多。
从秦风的角度来看,世家不必铲除,寒门也不必拔高,因为才能这个东西,没有就是没有,不行就是不行。
强行把一个不适合的人,送到了一个不适合的位置上,造成的结果,可能是毁灭性的。
大唐的世家官员或许不是最清廉,最合适的,但是他们在处理政务上,确实有自己的一套,毕竟耳濡目染,接触的多了,照猫画虎还是会的。
若是一个天天就会苦读,科举高中就下方地方官的寒门子弟,只怕对于地方来说,是灾难性的。
秦风对于世家或者寒门,内心之中是没有倾向的,能用的才是人才,不能用的,你去做隐士,去耕地,没有人拦着你。
造纸与印刷术,他是用来提升识字率的。
毕竟人才多多益善,世家只是一小撮,在庞大的人口基数上,总能找出两个比较聪明的。
更何况,这年头的识字率不高,有识字的机会,谁又愿意放弃呢?
只要有一部分人愿意识字,他发起的工业革命就算是有了苗头,早晚会横扫天下,烈火熊熊之下,一切都将会被碾压。
纵然是皇权,在这种大势面前,也只是一朵小浪花,翻不起来。
南山村回长安的路上,苏烈笑道:“某家就知道是这个结果,你们还非要来,秦先生是何等人物?漫说区区世家,就算是皇家,他也不大看在眼里,你们又不是不清楚,何苦过来找苦头吃?”
薛万彻翻了个白眼,无奈道:“你小子孤身一人,我们都是一大家子,家里人吃喝拉撒的都得管,如今这么大的事情,如何能坐的住?”
薛万均毕竟比弟弟沉稳了一些,开口道:“二弟,薛氏不大,如今进项不少,何必趟浑水?倒是公谨兄,江左世家以你为首,如今倒是不好办了。”
张公谨笑了笑,摇头道:“某虽然是江左张家之人,但是也是大唐臣子,如何能逾越大唐,而只顾自家?他们自己作死,某倒是不好拦着。
今日这一遭,某能看出来,秦先生倒是不介意世家掺和进他的生意,但是却不能逾越他的底线。
某本就不愿参与家里的事情,事到如今,正好有了借口。”
薛万均叹了口气,无奈道:“江左世家毕竟式微,还不算什么,五姓七望才是最大的阻力,清河崔氏、范阳卢氏、荥阳郑氏,这三家还算识大体,其余四家就不好说了,更何况还有许多小家族围绕他们,这股势力可不容小觑。”
张公谨微微一笑,道:“这就是陛下的事情了,与咱们何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