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夏初瞪大了眼,心道:公子都不打算杀她了,这女人自己找死啊!
卿夜平日里最讨厌别的女人近身,他极厌恶那股胭脂水粉味儿不说,况且还是他恶心到不能再恶心的萧华夫人!
这么宽的路,怎么就偏往公子身上扑呢?
果然,只见卿夜回身,双眼血丝,一章打在萧华夫人肩头,憎恶道:“滚!”
她整个人被掀翻在空中,而后重重地摔在地上,将地上的雪都震得四处飞扬。
卿夜自腰部延续到全身发麻,负在身后的双手冰凉,那眼神恨不得将萧华夫人撕成碎片。
方才他一掌,他下手当真是极轻了。
“把她拖进去。”说着,卿夜快步走进紫宸殿。
夏初跑过去,看在对方身怀六甲的份上,将躺在雪地中的萧华夫人扶起来。
萧华夫人不知天高地厚的笑道:“这大皇儿模样虽美,脾气可真是坏,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才不是呢,公子他脾气可好了,他平日里最讨厌女人往身上贴,你色胆包天碰了公子,他推你那一掌都没用力呢!”
除了每次见到这个女人,他极少看到公子发脾气。
萧华夫人瞧着卿夜的背影,咳嗽了两声,“难道你家公子一不能摸二不能碰?那他的两位佳人怎么办?”
“他只是讨厌不三不四不知廉耻的女人碰,比如你!”夏初硬气地回答。
这次公子在,量这个妖女也不敢拿自己开刀!
她没再说什么,蹒跚着走进紫宸殿。
殿内温暖如春,燃着上好的暖香,在摇曳的烛火下,整个屋子都洋溢着一股春日暖阳的感觉。
嘉桓帝本就不喜奢靡,紫宸殿里头低调清雅,与她的长乐宫截然不同。
卿夜靠在窗前,目光盯了萧华夫人一路,眸色平静,方才的厌恶与愤怒早不知所踪。
萧华夫人也不看卿夜,就靠着昔日嘉桓帝处理政务的桌案坐下,瞧着夏初,“小夏子,给本宫沏茶。”
夏初想着带她来的目的,只得忍辱上前,为她倒了一杯。
冰凉的茶杯贴着手心,萧华夫人一个颦眉,将里头的茶水往夏初身上泼去,夏初见机连忙躲开,又听萧华夫人说:“这么凉的水,你想冷死本宫呢?”
夏初偷偷看向站在窗口的公子,但人家脸眼角的余光都没给他,只得硬着头皮重新倒,这次他换上了滚烫的开水。
滚烫的茶杯贴着手心,茶水很快便因她周身携带的寒气而变得冰凉。
“水太冷,再换一杯。”
夏初这一倒,就连倒了十来杯,就连刚烧开都沸水都倒了三次。可这女人非说,水冷!喝都没喝一口,怎么知道它冷呢!
这简直就是故意刁难!明明是公子推了她,有种让公子倒一个啊!
“怎?你是撑不过这个严冬了么?”
注视她许久后,卿夜才冷冷的开口。
萧华夫人放下手中又凉了的茶杯,嗤笑出声,还不忘调傥,“若大皇儿不杀本宫,本宫定能撑到百年之后,甚至千年之久呢。毕竟,祸害遗千年嘛!”
“死不了便好。你我的旧账我也不算了,可知我见你为何事?”
卿夜那双星眸中,除了冷漠,什么也没有,与看待溶月与宁湘的那种柔情截然相反。
萧华夫人眯起凤眼,绕有兴趣地盯着卿夜那张清俊的脸,“大皇儿找萧华夫人所为何事我不知道,但你楚卿夜与我之间的旧账,可不是你能说不算就不算的。”
她话风凌厉,目光似两把利刃,泯然一笑,又补充道:“毕竟是你先负我的。”
夏初满脸懵,先是看了看公子,又看向萧华夫人。
这妖女和公子之间,还有什么别的渊源?
只见卿瞳仁猛地一暗,脸色顿时苍白了几分,沉声道,“什么意思?”
他何时有负过这个女人?明明是她卖主求荣在先,后害他几乎死在敦煌,又不知廉耻地勾引他的父亲!
“什么意思?卿夜公子你是脑子不灵光吗?那些年你自己说过些什么话做过什么事,不用我告诉你吧?”
当初,作为明教教徒的替死鬼,他与一众少年被逼着前往漠北荒原。作为大晋娇生惯养的贵公子,压根受不了极北那恶劣的环境,就连自己的吃食都保不住,几乎要病死在路上,幸而有一衣衫褴褛、无姓无名的同龄姑娘一路悉心照料,将自己用于生存的口粮分他一半,幸而保住一条命。
而那姑娘,也就是南疆月教后来的第一艳杀,因其喜音韵,特赐名为韵,算是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