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真的吗?”简黛有些愣住了,忍不住又问,“顾祁煜,你真的不生气?”
话音一落,顾祁煜放下手里的筷子,抬眸看向简黛,目光有些戏虐,“简黛,我并没有生气,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愿意让我做你的主治医生?”
简黛低头咬唇,怎么又绕回到这个问题了。
继续保持沉默。
见简黛又不说话,顾祁煜深吸一口气,轻叹,“算了,你不愿意说就算了。”
“就这么算了?”简黛难以置信。
顾祁煜就这么放过她了?
要知道读书那一会,她要是得罪顾祁煜,顾祁煜不但会把她损得体无完肤,而且还会还击她。
还击她的手段,那是一个心狠手辣。
比如,上课时,她偷偷地在桌子底下看漫画,顾祁煜就会站起来,当着全班同学和老师的面,说她不专心听课在桌子底下偷看漫画,然后她辛苦攒钱买的漫画书,就被老师残忍地没收了。
再比如,听写时,她会提前把要听写的内容用铅笔写在桌子上,顾祁煜就会在她始料未及地情况下,用橡皮把她辛苦写得擦得一干二净。
还有每一次考试,顾祁煜都会把试题卷放在她这边,给她抄答案。
一开始她还乐呵乐呵的,觉得顾祁煜这个同桌还挺有情有义的。
结果考试成绩出来,顾祁煜全班第一,而她却是倒数。
事后她才知道原因,顾祁煜写在答题卷上的答案,都是错的,并且还是顾祁煜故意写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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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一声。
电梯抵到住院部三楼。
简黛刚走出电梯,身后的顾祁煜忽然叫住了她,“简黛。”
“怎么呢?”
顾祁煜目光灼灼地盯了简黛好一会,随即淡淡地开口,“早点休息。”
“噢。”
这一夜,简黛辗转反侧,近凌晨才睡下。
一大清早,正沉浸在梦乡的她,就被她的主管护士叫醒,量体温。
量好体温,简黛明明感觉自己的上下眼皮在打架,可就是睡不着。
最后只好起来洗漱。
洗漱好,简黛又躺回病床上,拿起手机,点开微信,把朋友圈快速地刷一遍。
她微信联系人并不多,算上家人,好友和同事,也就五十出头。
快刷完的时候,忽然一条朋友圈映入眼帘。
是顾祁煜发的一条朋友圈,没有任何文字,只有一张窗外剪影。
简黛好奇地点开图片,什么都没有,除了那一沓的病历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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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顾祁煜来查房的时候,简黛正吃着简母给她送来的早饭。
简母一见到顾祁煜,立马笑盈盈地问,“顾医生,早饭吃了吗?没有吃的话,我给你盛一些我熬得粥吧。”
顾祁煜微笑着摇头,“不用,等一下麻烦阿姨去一下我的办公室,进行术前谈话和签手术协议。”
简母问,“我女儿要去吗?”
顾祁煜扫了一眼简黛,语气平淡,“要的。”
说完,转身离开。
看着顾祁煜离开的背影,简黛忽然意识到,她好像把顾祁煜得罪了。
前几天,顾祁煜对她的态度不是这样的。
可明明昨晚,他跟她说,他不生气的。
但今天这冷漠态度,像是不生气的样子吗?
一吃完早饭,简黛就被简母给拉到顾祁煜办公室。
整个术前谈话和签手术协议,顾祁煜没有怎么理会简黛,都是在同简母沟通。
二十分钟后,简黛跟着简母走出顾祁煜办公室。
一走出顾祁煜办公室,她就百分百确定了一件事。
她真的惹到了顾祁煜。
什么时候惹顾祁煜不好,偏偏在这个档口。
明天就要手术了,她却惹了自己的主刀医生。
这样完了。
真的要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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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挂盐水的时候,简黛脑子里一个劲捉摸着如何让顾祁煜原谅她。
从请吃饭到下跪道歉,甚至连主动献身道歉都想到了。
最后,简黛决定,亲自做糕点送给顾祁煜吃。
之前顾祁煜不是跟她提过,说想吃她亲手做的糕点。
一挂完盐水,简黛快速收拾了一下,悄悄地离开了医院,打车去唯思糕点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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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简黛从药学专科毕业。
一天逛街,无意经过一家叫唯思的糕点房,看到糕点房在招糕点师学徒的通知,简黛大脑忽然冒出了一个念头,她这么喜欢吃,为什么不去做糕点师呢?
于是,简黛走进了糕点房,认识了糕点房的主人,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
对方姓祁,简黛称呼她祁老师。
然后,简黛就跟着祁老师学习糕点制作。
这一学,就让简黛彻底地喜欢上了糕点制作。
谁知还没学上一个月,就被简父简母给知道了。
简父简母极力反对简黛在一家私人糕点房做学徒,于是给了简黛两条路选择。
一条路,让简黛彻底放弃糕点师这个职业,回七院药房继续工作。
另一条路,换一家规模大的蛋糕店,系统地学习糕点制作。
为了能继续做糕点师,简黛选择了第二条路。
虽然离开了唯思糕点房,可过去三年,只要一有时间,简黛就会去糕点房帮祁老师忙,当然,也顺便获得了一些糕点制作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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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计程车抵到唯思蛋糕房门口。
一付好车费,简黛快速冲进糕点房,“祁老师,借用一下您的烤箱和材料,我要做面包……”
“简黛,你怎么来呢?”
一个低润的男声打断简黛的话。
简黛愣了一下,随即兴奋地同男人打招呼,“初阳哥哥,你怎么在这?祁老师呢?”
沈初阳看向简黛,笑着解释,“我妈今天下午要去社区做义工,她让我过来帮她看一下糕点房。”
“那你下午不用上课吗?”
“我周五下午没课。”
沈初阳顿了顿话,目光稍稍灼热地看向简黛,“简黛,你最近好吗?我听我妈说,你又去相亲了,有没有遇到合适的?”
一提到相亲这个词,简黛就深恶痛疾。
正准备告诉沈初阳她这几天的悲惨遭遇,可想到医院那边她是悄悄溜出来的,随即丢给沈初阳四个字“一言难尽”后,快速冲进里屋,给顾祁煜做面包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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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后,两个抹茶红豆面包新鲜出炉。
简黛快速从烤箱里取出面包,放在烤网上晾一晾。
看着烤网上的两个咖啡色抹茶红豆面包,简黛心里暗自捉摸。
顾祁煜会不会因为在美国待了十几年,不喜欢抹茶味的面包呢?
应该不会吧,口味这东西,一般不会轻易改变的。
可这都过去十几年了。
哎。
早知道,她就提前问一下顾祁煜现在喜欢的口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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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简黛手里接过托盘,沈初阳一边把面包装起来,一边故作轻松地问,“谁这么幸运,竟然能吃到你亲手做的面包?我都好久没有吃到你亲手做的面包呢?”
简黛没好气地回,“我也是没办法,谁让我得罪了他,得跟他赔礼道歉。”
“他是谁?”沈初阳不动声色地问。
简黛不假思索回,“我的主治医生,也是我明天手术的主刀医生。”
话音未落,沈初阳立刻放下手里的面包,快速绕过收营台走到简黛面前,神色紧张地问,“简黛,你怎么呢?怎么好端端地要动手术?动什么手术?你要动手术怎么也不跟我说一声?”
看着沈初阳如此紧张自己,简黛有些懵了,好一会之后才讪讪地解释,“一个阑尾炎的小手术罢了。”
“为什么不跟我说?”沈初阳语气中有些恼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