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问得宋以歌愣怔。
刚醒来的那一段时日,正好是她父兄被斩首的日子,她顾着暗中找人去收敛她父兄的尸骨,至于自个的,倒是没怎么在乎过。
不过后来倒是听说,有人已经将她的尸骨给收敛了,可在什么地儿,她倒是需要留意下。
见着宋以歌面色有些为难,安乐眼尾一挑,顿时就笑着再一次挽紧了她的手:“我知道我在这儿问这话的确有些不太妥当,我不问便是。”
“以歌,你可别生气呀。”她朝着她撒娇。
这番小女儿的姿态倒是让她身后的凌初看直了眼,同时多少也有几分惊讶。
他与安乐接触的时日也不算短了,她向来是一个不达目的是不罢休的人,如今她没有问出林璎珞葬在哪,怎么可能这般容易就将这个话题给揭过去。
除非是这件事另有隐情。
凌初目光沉沉的在两人的身上一扫而过后,便走到了凌晴的身侧去:“你们如今要去哪?”
“回府。”凌晴老实的回道,“如今天也晚了,我们打算回府用膳了。”
安乐笑道:“我们好不容易遇见,既如此那择日不如撞日,不若今儿我们便在外面用膳吧,正好我可惦念天香楼的菜肴许久了。”
“以歌,你瞧我们都许久未见了,今儿不若就顺了我的心愿?”安乐只差没有将整个人都挂在她的身上。
宋以歌一侧目,发现凌晴也正用一种可怜兮兮的眼神盯着她,看样子倒是挺想同她这个未来的嫂子,多呆一会儿的。
她这一沉默,便让安乐一喜,随即又环着她的手臂,开始撒娇。
而其中,大致除了她之外,最沉默的便是凌初了。
并非是她久未见故人,没有半分激动的心情,而是她了解安乐这人。
先前,她问璎珞尸骨下葬之处,她没给答案出来,若是以往只怕不会这般容易善罢甘休的,而如今却是轻描淡写的揭过不说,还给了她一个台阶下,实在是惹她怀疑一二。
宋以歌这一走神,立马就引来了安乐的不满。
她将整个人同她挨近,浓郁的熏香一下子就从她微敞的衣领口溢出,弥漫过了她的鼻尖:“以歌,你在想什么了?”
宋以歌向来就不太喜欢太过浓烈的熏香,所以当安乐一凑近后,她下意识的便往后仰倒而去,离她远了几分,眉间蹙着,没什么不满,依旧是平平淡淡的。
安乐就像得逞的小狐狸一样,弯着嘴角咯咯的笑个不停,惹得走在前方的凌初频频回顾。
他与安乐相识的时间也不算短了,可他从来都没听过安乐竟然同宋以歌相熟。
四人各怀心思的一同进了安乐想去的酒楼。
所谓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在安乐这儿并不太适用。
一顿饭几人是吃得热闹至极。
安乐并非如她们一般,是被困在深闺中长成的姑娘,而是打小便随着父兄游遍山川,各地的风土人情那是信手拈来,说的是头头是道。
所谓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并非不是没有道理。
等着最后用晚膳,一同出酒楼的时候,天色已然黑沉。
凌初的本意是先将她和凌晴送回淮阳候府后,在将安乐给送回去,谁知刚到淮阳候府,安乐便随着宋以歌一块跳下来,紧紧地抱住了宋以歌,一脸谁也别想将她们分开的样子。
瞧得凌初是又好气又好笑的。
甚至是有那么一瞬间,凌初觉得自己和宋以歌大概是天生八字犯冲。
这人生来便是克他的。
夜风徐徐而过。
少女体态婀娜,娇美明媚。
凌初垂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先前安乐身上的温度。
她站在檐角下,兴致勃勃的冲着他招手:“你明儿来接我如何?”
凌初原先还紧绷的脸,在听见这句话,稍稍放柔,尔后应道:“好。”
灯影错落。
进了府后,宋以歌本想着给她挑一出明亮宽敞些的院子,好让她住的舒服些,谁知她就像赖上她一般,对她的冷脸不管不顾的,亦步亦趋的跟着她回了徽雪院。
凌晴目光担忧的掠过安乐,最后落在了站在门槛前的宋以歌身上。
“徽雪院也足够大,若郡主不嫌弃,那以歌自然是求之不得的。”
安乐笑弯了眼:“我与你许久未见,如今只恨不得能好生亲昵一番,又如何会嫌弃你了。”
凌晴站在一旁,拧眉。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安乐对着以歌存了几分怨怼,而以歌也是在防备着安乐,还有他们刚才说得话,她也觉得其中火气十足。
但有时候,她却又觉得这两人十分熟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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