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小姑娘。之前跟我换东西来着。”杨大婶回过神来,掩去眼底的一丝尴尬:“哎呦,这缘分可不浅了。”她呵呵笑道,“你别说,有缘千里来相会,太巧了这事。”
笑了几声,杨大婶拍了拍唐青的肩:“唐家闺女,回头我大儿子再送东西回来,我让小雪给你们家送去。”说完递了个彼此都懂的眼色给唐青。
唐青笑了笑,沉默片刻,像是突然想起来,对着戚安介绍道:“戚大哥,这是杨婶,这是小雪姑娘。”
戚安对着杨大婶和小雪姑娘,礼貌地点了点头:“杨婶,小雪姑娘,你们聊,我就先走了。”
看唐青遇到了熟人,戚安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就起身要走:“小青,那我先走了,回头晚上再来接你。”
“唐家闺女,这是你对象?”杨大婶抬眼上下打量戚安,凑到唐青身边问道,竖了根大拇指,“不错不错,能跟你哥比了。”说着,又转过身去,看向自家闺女,眼底流露着少许得意的神采。
听到杨大婶拿唐霈来比戚安,唐青哭笑不得。一个是亲哥,一个自家对象,这能比吗?当下也不搭话,低下头假装娇羞。
而此时,站在一旁的杨雪姑娘,人家才是真害羞,听到自家妈妈提到唐霈,俏脸上就飞起两道红霞。只是眉间微蹙,微微萦绕着淡淡愁绪。
唐青心里暗自摇头:可惜啊,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虽然说自家哥哥不好,但真怀疑他眼睛瞎了。对他情真意切的姑娘,他不放心里。反而牵挂着那个虚伪到家的女人。唉,果然,情之一字,当属世界第一难题也。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唐青主动向杨大婶问道:“今天是来找陈医生问诊的?怎么了,是您哪里不舒服?”
杨大婶脸上浮现出尴尬地神色:“不是,是我家丫头。”
小姑娘身体不舒服,杨大婶又面露尴尬,多半是每个月那事闹的。
唐青挑了挑眉,拉着杨大婶坐下:“唉,大娘,我懂,女人家就是些小毛病多,尤其我们这些年轻小姑娘。有时候,我也恨不得生成个男的,每个月再也不用受那苦。”
“可不就是。”杨大婶脸色一松,笑了起来。她招呼小雪坐下:“别傻站着,那不是有座位,坐呀。”
唐青看小雪姑娘有些紧张,宽慰道:“你别急,先坐下吧。这都快下午一点半了,陈大夫就快回来了。”
“我们家闺女就是太老实。”杨大婶亲热地抓起唐青的手,她原本像是还要说些什么,想了想又咽了回去。好似完全不担心闺女的病情,只管拉着唐青聊些家长里短。
唐青也配合她说说笑笑,心里明白,像自己这种小姑娘,谁放心让自己看病。哪怕是自己,也不可能随随便便相信一个黄毛丫头的医术。
在卫生所里呆了这几天,唐青冷眼看着,陈大夫虽说不是什么医科圣手,但治起寻常病症还是游刃有余的。毕竟,像师傅那么厉害的人,天底下也少见。
小雪姑娘看着面色还好,有说有笑,能跳能蹦,估计身上的不舒服不是什么大问题。唐青暗自放下心,决定不去管这闲事。
今年的夏天尤其热,走在外面跟火炉似的。
陈医生一进门就猛吸一口气:“外面快热疯了,还是屋里凉快。”他一把抓起桌子上的蒲葵扇,给自己狂扇风,“可算活过来了,哪是人活得日子。小青,还是你那对象贴心,天天给你送饭。我们家那个,哪天他要是给我送饭,太阳得打西边儿出来。”
杨大婶和小雪姑娘,一见陈医生进门,立刻站起身来。
唐青也跟着站起来:“陈医生,这是来看诊的病人。”
卫生所里一共有两个主治大夫,算是所里的门面,正好一男一女。男医生姓姜,一周工作的五天里有两天得去给别人做思想教育。今儿个正好不在。
女医生就是眼前的陈医生,四十出头,为人爽朗,就是有时候说话有点直。不过,她的心是好的。
“哦,你们坐一下,我喝口水就来。”陈医生撩起木架子上的白毛巾,擦了擦脸。
杨大婶很是拘谨:“不急不急,您慢慢来。”
唐青有些玩味地看着她:虽然接触不多,但在“黑市”交易的时候,就可以看出来。杨大婶平时是很爽利的人,大儿子在军队,闺女又是四方邻居夸赞的好姑娘,她自然平时傲气的很。对着陈医生,倒是客气。
好容易收拾了下自己,陈医生坐了下来:“把手伸出来,我给你把把脉。”
杨雪极是乖巧地把自己的手搁在桌子上,等着陈医生切脉。
可能是因为穿衣服尺码偏大,她的胳膊显得皮包骨头,一条条青筋格外明显。
陈医生的手指,搭在她的手腕,号完一只手。陈医生对着杨大婶笑了笑:“恭喜,你们家姑娘怀小宝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