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要以成功者的姿势站在她面前,她只不过是一个接受炫耀的工具而已。
明明可以逃离的,但又存了一丝侥幸:或许纪宜宁只是单纯地希望她来送她。
机场大厅里到处都是依依惜别的情侣,但周期还是一眼就看到了陆珩和纪宜宁。纪宜宁握着箱子的拉杆迎着光神采飞扬。从周期这里看过去她和陆珩俨然金童玉女,天造地设。
到这一刻,心底才算真的释怀。
机场的这两个人一年多以前就和自己毫无瓜葛,偏执的是自己。
匆匆忙忙地又跑了出去,在机场最近的早市随手买了一束还带着露水的玫瑰,扔下钱又急匆匆地返回机场大厅,摘了手套,捧着花束走到陆珩说:“一年前欠你俩的祝福。”
他不接花,身体一动未动。她能感觉到他的视线透过自己厚厚的刘海,灼得她脑门发热。
是了,这是他一直心存芥蒂的事,不提倒好,提了自然会有些怒气。她攥紧了花束,根茎上还没来得及清除干净的刺透过包着花束的报纸,戳进手心。
她连眉头都没皱,只调整了下手中的力度,虚浮地握着花束。与此同时,陆珩迅速将她手中的花束打落在地,周期来不及反应,仍然维持着虚握着花束的姿势,手掌渐渐舒展开来,已经密密地布了花刺留下的伤口。
看到伤口,她立即急促地收回手在棉袄上擦了擦,和他们告别:“一路顺风,我先走了。”才刚迈步,就被人一把拉回,身后的人语气仍是不善:“坐我的车走。”
纪宜宁从地上捡起花闻了闻,和周期说完谢谢后,将花束送给了执勤的机场工作人员,才去检票口排队等候登机。
自始至终,周期的胳膊被陆珩紧紧握着,而他的视线还落在检票口的队伍上,似乎酝酿着什么话。
她想趁他不注意时,偷偷抽出手来,刚一用力,这个人就冷笑出声:“玫瑰花有刺,你不知道?”她才反应过来,这个人智商超群,是可以一心二用的。
总归要把胳膊收回来,好声好气地和他解释:“谁知道上面的刺没清理干净。”说完又要抽回胳膊,他的力道刚好,她不觉得胳膊疼却也没法抽回胳膊。
一路磕磕绊绊地走到停车场,直到她上车他才放开她。车子开到环城西路,陆珩将车子停在医院门口,周期识趣地下了车,准备去路边拦出租。他拦住她:“进去清理一下手上的伤口,防止有刺断在里面。”
周期举起手仔细地看了看:“不用。”
最后还是被他拉着进医院处理伤口,一只手包扎好之后,周期掏出手机给冯时发了个短信说自己在医院。冯时刚做完一台手术,一听周期在医院,赶紧回拨了电话。手中的手机这么一震动,周期一只手没抓稳,手机就滑到了地上,呼叫倒是还一直保持着。
陆珩弯腰捡起来看了屏幕一眼,轻车熟路地接了起来:“冯阿姨,我是陆珩,闪闪手戳了点刺,我们在门诊这里包扎。”
冯时来的时候,一反常态的并没有给陆珩好脸色,和门诊的医生打了个招呼,骂了周期怎么怎么不小心之后,将陆珩晾在了门诊室,带着周期到医院门口喊了出租车。
看来经过周期和程启深分手这件事之后,冯时是真的不希望周期在短时间内再有一段恋情。
陆珩一路跟着她到公司,她下车走了几步,他拦住她的去路,低头问她:“以后有什么打算?”
她讶异地抬头看他:“好好工作几天,然后就过年了啊。”
“过年以后呢?”
“我不知道。”
一眨眼的功夫,就真的过年了。年三十晚上城郊到处都有烟花,周期捧着寓意是来年吉祥如意的金桔茶,抬头对着烟花默默念程启深的名字:“程启深,祝你来年吉祥如意。”祝你的妈妈快点好起来,祝你一生顺遂。
二楼客厅里的电视还在播着春晚,主持人们努力互相调侃,制造笑料。周期坐在靠窗的位置上看得有些闷热,索性坐到阳台的地毯上,又起身将窗子稍微打开了一条缝来,由着冷风吹在脸上。只是不经意间往楼下看了一眼,就看到院子门外不远处停着一辆车。
远远看过去并不像陆珩的沃尔沃,但又觉得熟悉。急冲冲地下楼,费了一番力气才开了院子门,看清楚车子后,她整个人都冻住了一般,没有丝毫的勇气挪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