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门碰地一声撞了什么,下意识一看才看到是陆珩,看来在她刚刚发呆那会儿,他就已经站在车门旁了。
车库里灯也没开,她伸出手肘去碰了墙角的开关,拉过他到灯光下问:“撞哪儿了,要不要紧?”
他低头看着她噗嗤一声又笑了:“怎么算是要紧?
“撞的手。”他伸出左手来,她将他的袖子往上捋了捋,两只手都握住他的指尖,仔细看了一会儿,并没有看到任何异常,刚要缩回手,反被他握紧,接着又被他扯进怀里。他紧紧扣住她的身子,力气大得像是要废了她两只胳膊。
她也懒得挣扎,两只悬空的手慢慢扒拉着裤子口袋,等他这一波情绪过去。估摸着差不多能挣开的时候,耳边一阵热气挠过来,他轻声:“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我过几天还回去的。”她盯着他胸口的第二粒扣子,直至两眼发酸也不知道还要跟他什么。
“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我不知道,不定以后就留在南分部了吧,南分部圈子不复杂,也没什么人知道我是谁,气候也好。”周期低着头看自己在灯下的影子,不再话。
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在逃避什么,可能是类似于近乡情怯的情绪,也可能再浓烈的感情都是易耗品,两个人兜兜转转这么久,此刻站在这里,对他,她已经没有了19岁的倾慕,也无关0岁的悸动,也不是1岁非他不可的卑微。
“好。”他甚至不做纠缠,也没多做逗留,而是将她的帽檐往下拉了拉,“那下次见,晚安。”完就头也不回地出了车库。接着车子启动的声音从院落外传来,看来他真是未做任何停留就走了。
她原本以为他在院落外等了一个晚上,至少会问她的打算,问他们之间的打算。出乎意料地,他没有。
周期也不再多想,出了车库推门上楼边收拾回南分部的行李,边等冯时下班。
冯时临下班做了一台大手术,回来时周期已经窝在沙发上睡着了,听到冯时进房间的声响,立马又醒了抱着毛毯坐起来问冯时:“妈妈,是早上吗?”
“嗯,是早上。”着冯时就伸手来捏她的脸,“还以为长进了呢,没想到还是个傻子。”
“谁的,我真的长进了很多,你不信问周骞成,你都不知道自从我去了南分部,南分部的年产值都翻了一番,唉,你看看现在经济多萧条,能翻一番周骞成估计都要为我骄傲死了……”
“我家周副总真厉害啊!”周骞成在门外阴阳怪气地附和了一声。
“哈哈哈……”周期扑上去就拉住周骞成领带摇,“快继续夸夸你们南分部的周副总。”
一家人又在家煮了火锅,周期没吃完就又跑上楼将带回来的东西一件件拎到周骞成和冯时跟前献宝。周骞成和冯时就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每一样都喜欢,冯时连周期在古镇玩时买回来的染巾,都宝贝得不得了,一直戴在头上洗完洗漱,到睡觉才肯摘下。周期又嘲笑:“你们两个那穷酸样儿哈哈哈……”
临睡觉前周期赖在冯时身上不肯回自己房间,周骞成洗漱完走进卧室看到周期腻在冯时身上,坐到沙发上满脸疲倦:“闪闪,还要回南分部吗?”
周期坐起来看着周骞成不话。
周骞成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笑了:“随你,想去就再去段日子好了。”这种血亲的默契,周期也解释不上来。连她自己都不确定的东西,一个眼神,周骞成就能替她做好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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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半年,南分部的事情多得吓人,到文案策划,大到项目审批都要周期仔细审核。周期从来没有想过,会为了一个方案常常加班到夜里一两钟,也从来没有想过会因为意见不同与人当众争得面红耳赤,孤身一人去土地拍卖现场,夺得南边最炙手可热的一块地。
半夜听到工程队出现重大事故时,裹了件羽绒服就赶到了现场,不包庇不推脱,凭一己之力,仓促间保证了所有伤员的及时抢救。就算凌晨三四钟回到海边的房子里甩掉拖鞋,在地毯上乱蹦乱跳时,她也清楚,不管以后撑不撑得起周骞成打下的基业,她都知道自己足够好,配得上她喜欢的和喜欢她的人,她是很好很好的周期。
刚眯了一两个时,又拎着一件军大衣和一安全帽去了工地,天还没亮透,工地上已经能看到尘土翻飞,经过这次事故,她还是有些后怕,禁不住跑到工地来对着几个施工队逐一叮嘱。
叮嘱了一通,又累又饿,顺便就靠在一辆工程车上啃包子。远远看到有人好像朝自己走来,手上也就剩了一个包子,不想分出去,只好背转过身子脸朝着工程车继续大口啃。
“周副总,工地的包子好吃吗?”
“唔……好吃……”周期啃得正欢,也不在意,以为是工地上的工人,周期回转过身子准备礼节性地打个招呼,结果看到陆珩眯着眼正看着她笑,吓得手上啃了一半的包子立马掉在地上,滚了一地包子馅,“你什么鬼啊?”
“我想了想还是来这里陪你了。”
“陪什么陪?”
“三、陪。”
“……”
(正文完,番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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