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在医院里,他是来看王朝的。
王朝几乎单枪匹马的闯入司珵的军事禁区内,不出所料的被抓住软禁了几天,还被注射了精神类药物逼供了数次。如今虽然人是救出来了,但注射药物具体会带来怎样的后遗症,目前还尚未确症。
顾城是来看兄弟的,但同时,也是为了短暂的逃离家里。
这两天,家里乌烟瘴气。
顾母要顾城和江月照离婚。
母亲不知道从哪得知了当初青龙帮对父亲逼债是江月照指使的。
顾城为月照解释了,当初她只是为了逼他就范,让他留在春意阑珊,并没有料到青龙帮会用那么激进的手段对父亲逼债,可是没用。
眼下是父亲刚去世的当口,母亲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越是解释,母亲对江月照便越是憎恨。她憎恨江月照是杀害自己丈夫的侩子手,更憎恨江月照蛊惑了她唯一的儿子的心。连父亲都死在那女人手上了,竟然还要为她说话?!顾城是疯了吗?他神智还清楚吗?
因此,顾母更加铁了心的要他们离婚。
可问顾城,他是真的迷了心智吗?
他恨吗?
当然恨。
然而恨归恨,他从来没想过跟她离婚。
连一瞬都没想过。
可是这一次,原本一直站在他和月照这边的二叔和三叔,都不约而同的保持了沉默。
天知道他顶住了多大的压力才使得顾母没有去找江月照。几天下来,他很疲惫,借着来看兄弟的契机也给自己透透气。
顾城是在王朝的病房里接到电话的,通话过了一刻,他从病房里出来,脸色沉沉。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吗?”电话那头的人仿佛很是惊讶,“春意阑珊出事了。现在网络上铺天盖地的都是那两个官员的丑闻,春意阑珊偷拍政要商界大腕的事情已经闹得沸沸扬扬了。你家的江大小姐这回真的要有大麻烦了。”
给他打电话的人是陈潜,本来他打来是问王朝的情况的,只不过随口问候了声江月照的事情,哪里晓得身为人家丈夫的顾城竟然半点不知情。
“回头打给你。”顾城留下这句话后匆匆挂了电话。
春意阑珊出那么大的事,他竟然一点不知道,一定是家里人将消息瞒得死死的,不告诉他。
顾城眼色阴霾。
走出医院坐上车,司机问他去哪。
“回家。”大概是怕司机理解有误,顾城又追加了一句,“回我和江月照的家。”
司机一怔,默不作声的发动车。
车子没入车流里,顾城按下了他好几日都没有拨过的号码。
响了好几声,在他以为她不会接了的时候,听筒里传来了他熟悉的声音:“喂”。
顾城稳住心神,“你怎么样?我才得知春意阑珊的事,你现在在哪?我正准备回来。”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这么一小会儿,他的心便高高悬起。
“你不必回来了。”江月照终于出声。
顾城闻言心一沉。
“我不在家。正好我也要找你,过一个小时,在…迷色见吧。”江月照道。
“好。”顾城舒开眉。
挂了电话,江月照盯着手机发呆。
而她手边的病床上,曾醉墨正捏着一份文件从头到尾看了几遍,再三确定不可能是自己理解出错后,才迟疑的问:“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江月照回过神来,淡声道:“就是你看到的书面上的意思。”
曾醉墨摇头,“不像话、不像话……无缘无故的,你把江氏的股权转给我做什么?”语落她看向江月照,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睛缓缓睁大,“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醉墨眼里闪过的慌乱,江月照看得明明白白,她暗叹一口气,不打算瞒她,“没错,我的会所出了点事,我要接受调查,不适合再持江氏的股份……”
她还没说完就被曾醉墨打断,“什么调查?要调查多久?”
江月照不语。
她的沉默让曾醉墨崩溃,“到底是什么样的调查让你连江氏都不得不放弃?!”
“可能要去——”江月照微微抽了口气,“监狱服刑。”
唰的一声。
纸张散落一地。
江月照自认为交代完毕了,旋身要走。
曾醉墨的声音在背后响起,“你什么意思?交代后事吗?就算是立遗嘱,也不该把股权转让给我吧。”她的语气里带着全然不符合她这个年龄的苍凉,“我连自己能活多久都不知道,说不定,下个月就会死,有必要吗?”
江月照眉一簇,头也没回的道:“你是我唯一、仅剩的亲人。”
曾醉墨鼻尖一酸,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等到江月照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她才喃喃道:“你也是我唯一、仅剩的亲人了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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