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不死斩·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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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情况？”

    “帮你作弊太多次了，我要消失啦。”灵书的声音从未如此虚弱过，苏文仿佛能看见那个女孩苍白如蔷薇般的凄美笑容，犹如一抹清泉流过撒哈拉沙漠点亮无数的绿洲，似是花丛中飞舞的蝴蝶，高贵着轻笑万花丛中过。

    苏文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好，只是闷着头不吱声从楼梯快速向五楼冲去，步伐匆忙如看不见的鬼火追逐他落魄的身影。言灵之力消退，他眼中的黄金火焰逐渐退散，取而代之的只有东亚人最为正常的黑色瞳孔。

    “听到了吗，那些脚步，密集如鼓点，那是奥丁，奥丁来了。”灵书悄悄趴在苏文身上轻声说道。她的声线犹如古筝上清长的筝弦，轻轻一触便有着令人心颤的震动，百灵鸟般活泼清澈的声音高山流水围绕着苏文。

    苏文确实听到了那些密集的脚步。恍惚间产生一种早上五点钟大妈们以极高的思想觉悟冲向菜市场赶集的错觉，大妈们的目标是集市上琳琅满目的商品，而奥丁的目标似乎由始至终只有他。他不明白自己身上有着什么东西足够吸引那玩意儿过来追杀他，他只能逃，发了疯一样地逃。

    奥丁和自己碰面的那几次，他似乎有机会扔出那杆神枪吧？如果真按照神话中所描述的那样，昆古尼尔是必定命中目标的因果律武器，那奥丁应该有无数个机会杀死自己才对。可从始至终奥丁都没有这样做，他只是平静地伫立在那里扣造型，挥手让小弟们先上。

    就像是......就像是狮子对着眼前老鼠的不屑，猎人对猎物残忍的戏弄和挑逗。奥丁从未正眼平视过他，只是对着这个突如其来闯入领域内的蝼蚁感到一丝虚无的兴趣。

    所以为什么灵书要说奥丁是来杀他的？奥丁从未将他视为对手或是敌人，可他骑着八足神骏提着把谁来谁死的神枪果真像是来杀他的。总不至于大哥挑着杆神枪是过来给他耍花枪的吧。赵子龙七进七出营救阿斗，杀至敌营中挥舞龙胆枪杀倒一片片敌人，最后杀倒敌军统帅营帐前说常山赵子龙是也舞了个枪就退走了，阿斗傻眼了你不是来救我的嘛？从此再没有乐不思蜀的剧情。所以奥丁真的不可能干这种事情啊，智慧的化身世界末日的终结者，不可能只是过来走个过场。尽管自己只是莫名其妙深入这个陷阱的一般路过吃瓜群众，可奥丁那般神武真的只是为了炫耀自己强大所以什么都不做只是叫小弟？

    哎我有一击致命的神枪但我就是不用，就是玩？

    听的苏文都想把路明非家的马桶盖扔奥丁脸上。

    “听到了吗，他来了！”

    女孩的声音骤然放大。那一点金光如无尽星空中撞碎时光的流星风驰电掣杀来，无数的碎石飞溅，大楼像是被一发爆破弹直接命中，地动山摇中苏文冲上了五楼，那乳白色的光晕渗透墙壁蔓延成水池，他奋力前进，在摇摇欲坠的大楼中与时间赛跑。

    “轰！”

    昆古尼尔来了，那杆神枪是用世界树树枝做成，虽身为植物但却似乎比世上任何金属都要坚硬，他再次轰鸣爆发出电闪雷鸣，这栋大楼再一次被它贯穿。发狂的火牛冲入敌军中死亡践踏，沙粒和灰尘与碎屑就像惊慌失措抱头逃窜的兵士们泣不成军只顾仓皇逃窜，昆古尼尔带着绝对的威力洞穿这栋建筑。

    “轰！”

    苏文大概明白为什么奥丁会被尊称为北欧主神了，拿着这样一柄秒天秒地的绝世超级神器哪怕是上帝来了都要叫爸爸。此刻奥丁就是上帝，他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一点星芒将这栋大楼插穿破碎。一股伟力从天而降将五楼上的所有建筑物部分平地拔起，重见天日的苏文心情并没有多少喜悦。

    他只差最后一步就赶到了那力量源泉的中心。

    “我明白了，奥丁之所以不扔那杆枪是因为你一直在干扰他的锁定？”苏文恍然大悟，立刻反应过来灵书的虚弱到底是出在了什么问题上。

    “也不全是吧。”

    “轰！”

    万千的火焰和雷电吞没这一片汪洋。苏文飞跃夺下乳白色的光晕，地面破碎，他在空中自由落体。像是充满了氦气的气球无枝可依漂浮在半空。这一刻时间暂停流动，画面被定格在了这一帧上，苏文的表情如此狰狞，拼尽了全力般保护住了挚爱之物。那乳白色的光晕挥舞白毫的泼墨，无法用语言形容的威势凭空出现。

    “在远古之时的战国时代，苇名众建立空前强大的苇名国，在战火连天的岁月中割据一方。可不死的龙胤却扰乱了天下人的心智，在幕府即将统一山河之时苇名众的后人寄希望于不死的力量完成绝地反击。”

    “Sekiro。”

    苏文面色平静，念出那几个音节。

    “是啊，孤独的狼，这把刀是为断绝不死而生。但他同样是挥舞着斩下神明高贵的首级的绝世神剑。对于你而言另外一股力量过于强大，因此只能先给予你这个了。”

    灵书的声音充满了君王的威严，这一刻她重回巅峰。林清玄先生的文集风中烛火般摇曳飘飞，像是大唐宫中婀娜多姿的宫女笑绝琵琶舞。苏文下意识地抽出那把钛合金短刀，但那已经不再是短刀了，修长的刀身恍若柳絮风起凌厉至极斩断风中的呼声。他在空中翻滚两圈平稳落地，这是能够给满十分的体操表演，他战立起来，刀身反光，上面流动着白墨千毫。

    秋风吹起焚寂的战鼓擂响两军对垒。残阳如血大漠飞雁，狼烟自塞上喧嚣燃起白骨与灰烬。苏文的背影伫立在残阳前，他的影子扭曲而庞大，完整覆盖住了奥丁的白银面具。

    “不死斩·开门。这是属于你的力量，现在，这一刻，解封。”

    “为什么总是游戏中的力量啊？”苏文幽幽地问道，眼瞳中赤金如火山喷发般暴起，绚丽的熔岩吞噬焚毁一切遇见之物。

    “大家都是游戏宅啊。”灵书笑笑捡起地上的文集，被风吹动的白页哗啦啦地似水流淌，“死宅拯救世界啊。”

    “现在，你有了跟奥丁甩甩脸色的资格。”

    “去吧，去吧！！用你手中的刀斩开地狱与人间的边界，解放你的力量！带着你的怒吼与放浪的不羁，告诉所有人，你的雄伟！你的伟大！你的恢宏！！”

    灵书怒吼着举起衣袖，风中游荡着即死的恶鬼幽魂，她犹如厉鬼尖啸，眼前的男孩从未如此高大闪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