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满脸黑线。苏文听他如泣如诉地控诉新闻部部长的黑暗,暗道一声不妙。原来卡塞尔这么流行中国风网络文学吗。
“我们学校里其实不止E级,还有个F级的标准,而且只有一人,那就是新闻部部长。极度擅长描写花边新闻,是连女校董今天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衣都敢写的勇士。”冯思林顷刻间又肃然起敬。
苏文想起树人先生的那一句话:真的勇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直面鲜血的淋漓。似乎再适合不过用来描述这位敬职的专业狗仔。
“卡塞尔这么多猛料,为什么约书华那天没跟我说清楚?”苏文有些呆滞。
“他怕你对卡塞尔产生一些不好的印象,就不会进入卡塞尔了。那样他的特派奖金就会减少一大笔。”冯思林幽幽地揭露真相,咒骂万恶的金钱能使鬼推磨。
“那你在吉普上.......”苏文还没说完就意识到了什么。按照卡塞尔查水表的一贯做派,想来吉普上肯定有着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
“约书华插了十几个监视器,我也不敢说话啊。那一次去仓库救你反而成为了需要救援的人质,导致我的任务评分低得稀碎,现在正在加班加点赶任务总结。不然我的学分要全部都被扣光。”冯思林一脸的撕心裂肺。苏文早该知道像冯思林这般能在网吧里讲出雌性争夺交配权这种狠话的人必然不是内向怕生之辈。
难怪冯思林在车上一句话都不说,就算少有的开口话也少得可怜。
“约书华教授怕你连夜扛着吉普跑路不来上大学了,可谓是用心良苦。”冯思林看看时间,拍拍学弟的肩膀,吃惊凝固在学弟清秀的脸上,“现在都飞到了大洋彼岸了,总不至于在买机票飞回去吧?”
苏文很想说我要不试试连夜扛着飞机跑回我的祖国接受炎黄子孙的怀抱?
冯前辈站起身在前面引路,苏文拖着行李箱跟在后面。穿着墨绿色制服的列车员在月台上引导,山羊纸质地的服装,边角以金花线绣,像是有着好看的女孩在上面跳着优雅的芭蕾舞。口袋里漏出来黄金内衬的怀表,金银交替的边框显露出其价值不菲。在所有列车员中那是最起眼突出的存在,常人望去只觉见到龙战于野的画龙点睛之笔,水墨国画留白下的一朵梅花。
“我们的列车到了。”冯思林说道。苏文跟着他一起踏上那辆列车。墨绿色的列车员冲他们一笑,按动怀表,无形的领域扩散,无声地在人们耳边诉说让他们忘却这一幕。他们如幽灵般离开站台,独留微风暗自萧瑟。
“这是唯一能够通向学院的地面交通工具,CC1000次列车。列车员是具备言灵·催眠能力的混血种,可以掩盖我们这些学员的行踪。”冯思林介绍道。那名列车员上了列车,只是恭恭敬敬地站在那里,保持一个合理的距离确保不会听到他们的谈话。
古代的侍卫们能够分清本家与自己的地位和阶层的差距。作为侍卫只需要安静地做好本家手里的刀,听候命令。本家让他出鞘展现锋利的光芒,便只管尽情挥舞收割生命就好了。
“你应该知道言灵是什么了。”
“独属于龙类的特殊能力。由龙血基因赋予,以龙语为形式共鸣空间中的元素引发的一系列效果。言灵因人而异,秘党绘制了一份言灵周期表以供参考。”
苏文试图在约书华发过来的那张言灵周期表上找到以3为开头的百位言灵。但很显然什么也没有找到。那个独属于他晋升之后的言灵·湮灭,序列号302X,很明显不曾被记载过,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张言灵周期表上。
“尽管卡塞尔学院听起来像是一座疯子静修的庙宇,但无论如何,我们只有在这里才能找到同类。”冯思林敲击桌面,他的手指坚硬如岩石,每一次叩击都犹如以石块抨击湍流的水面,“其实没那么不堪了。”
“听学长你描述的就已经很不堪了。”苏文默默补刀。冯思林吐血,幸好那一阵吐槽没有给约书华听到。
“按照约书华教授布置的任务,我会在CC1000次列车上给你做最后一次入学辅导。”冯思林从桌子底下抽开抽屉,取出一副油画。
黑王之死,黑色的皇帝死在了雪山之巅上。人类奔走相告,传递这一胜利的火炬。属于人类的新纪元到来,龙类的统治似乎成为了过去式。
苏文注视着这幅画面,仿佛感受到了古人类那喜极而泣的心情,与龙类带来的巨大恐惧。
“黑王之死。”冯思林拂去油画表层的灰尘,“这是我们每个混血种都必须知道的历史。我们的敌人,是龙类。而龙类中最大的威胁,便是黑王。他有这独属于他自己的名字,尼德霍格。”
“龙类是生性残暴的生物,哪怕是同类相食也时有发生。已知的四大君主,白王,黑王和其余的龙类,一旦复苏,毁灭人类社会就是他们必然的选择。而我们入学的使命,就是成长起来,在世界末日到来的那一天终结他们。”
冯思林将那副油画收好卷起来。带着敬畏之心放在了橱柜之中。即便黑王已经死去无数个远古,但它带来的威压一直横压在每个人的心神上空。如若敬畏不加,便是最致命的天谴之剑,随时都会带走自己的生命。
“龙血秘党是一个庞大的组织,他们的使命,便是屠龙。他们也同样是卡塞尔学院的举办者与支持者。校董会便是龙血秘党的下属机构,负责管理卡塞尔学院。龙血秘党拥有属于自己的党卫队,这是最为尖锐的混血种作战力量,养精蓄锐,随时等待后号角吹响战鼓雷鸣的那一天。”冯思林介绍道。
“而龙血秘党,也并不是唯一的混血种组织。这世界上存在多方的混血种势力。”
冯思林缓缓述说,苏文认真地听讲。一如坐在课堂上静静恭候老师吸收知识,端正的坐着。他始终是个学生,而学生,还有着大量的知识要去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