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感觉怎么吃都抵不过继母夹菜的速度。
父亲没有说话。
淡定从容地看着晚间新闻。
「据报道,城南城郊处又发现一具不明男尸,当地居民称案发现场处出现部分零碎肢体,目前尸首身份不明……」
啪。
一只飞蛾无头无脑地扑向炽白灯,将炽白灯撞得砰砰作响。
茉莉觉得气氛很诡异,可是她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父亲和继母的脸上带着麻木不仁的表情,一口一口机械般吃着碗里的饭,陈忱眼前的饭菜丝毫……未动。
他低着头,前额的刘海将他的眼眸笼罩在阴影中,令人探究不到任何表情。
茉莉假装扒着饭,其实是在偷偷关注他。
不过似乎也看不出个所以然,因为少年很快就要外出「锻炼」了。
“叔叔阿姨,我吃饱了。”陈忱拉开椅子,对着茉莉他们笑了笑。
“你们慢用。”
“阿忱早点回来,别跑太晚。”
茉莉惊愕地看着陈忱就这样穿着球鞋悠哉悠哉地打开门跑了出去,她急的放下筷子,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的是什么,居然也跟着跑到门口。
“爸妈,我吃饱了,我也出门锻炼锻炼。”
“记得别跑太晚。”
茉莉跑到街道上,此时已经是晚七点多,黑夜里一排排路灯孤寂地亮着昏黄的光线,将两旁矮墙的影子划得特别长。
她看见陈忱走在无人的小道上,那个背影看上去格外寂寥。
街道上就看见他静静地走着,不紧不慢,茉莉跟在他身后,穿过马路,拐过弯弯曲曲的小路口。
慢慢地,他走到了偏僻黑暗的运河沿岸,狭小的运河两侧被用蓝色的铁丝网围起,只听见嘈杂的水流声。
茉莉跟在陈忱身后,一直保持着十米左右,当陈忱来到这个地方,她的脚步就发着虚。
很不喜欢这个地方,一到晚上连路灯都没有,周遭黑漆漆一片,破败的铁丝网,萧条古怪的河道,仿佛案发现场一样。
眼前的陈忱突然加快了步伐,在茉莉慌神的瞬间,突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怎么回事?!
茉莉左右顾盼,心脏在剧烈跳动像是快裂成两瓣。
周围依旧阴暗得仿佛有什么大怪兽要冲出来将她吞噬去一般,她有些害怕得往回跑。
跑。
可是似乎迷路了。
看,怎么走都离不开这个奇怪的牢笼。
当茉莉拐入一个死巷,看见陈忱蹲在地上,她浑身玲彻骨髓,死死盯住眼前的一切,力气瞬间被恐惧抽去。
鲜血就像一滩粘稠的汁液,慢慢在地面上摊开,扩散。
空气里弥漫着血腥的味道。
陈忱蹲在地面上,脸上、身上均是腥臭又肮脏的血液,就像她生日的那个夜晚。
茉莉仿佛被牢牢钉在了地面上,恐惧使她每根骨头都在瑟瑟发抖。
她的脸色跟窗户纸一般煞白,看着陈忱若无旁人地撕开躺在地上的死人的尸体,一口一口地吃着。
不,这肯定是假的。
她大脑的血管像要胀裂开似的,身体每一部分都在颤抖,手脚变得像冰一样凉。
跑吧。
大脑里有个声音在说。
他在吃人。
他也会吃了你的。
茉莉的心被恐怖填满,可是又觉得难过。
“他说过不会伤害我的。”
不,那都是假的,听我的话,快跑。
茉莉最终选择了逃跑,面对像野兽一样失去人性的陈忱,她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当茉莉转过身的刹那,她突然看见满脸鲜血面容扭曲的陈忱仿佛会瞬移般站在她前面,面容扭曲地朝她咧嘴扑来——
“啊啊啊!”
——
这是个梦吗?
没错,这是一个梦。
茉莉吓得浑身冒冷汗,刘海被冷汗浸湿,根根贴在她苍白的面容上。
这个梦太过逼真,导致她很久都没缓过神,抱着被子瑟瑟发抖。
大半夜做噩梦的感觉真是不好,她刚想爬起床开灯壮胆,自己卧房的门却被轻轻打开了一条缝。
门外的走廊灯光透过门缝泻入房内。
少年的脸背着光,站在门口那端,轻声地唤着茉莉。
“茉莉,没事吗?是不是做噩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