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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绪濒临失控。
张小隼为什么会做那种事,他跪在地面上的姿势牢牢地印在脑海里,那个少年在舔着血迹斑斑早已僵硬掉的手。
脸上挂着满足而虔诚的表情。
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茉莉实在是不敢往那方面想去,可是还记得陈忱说过的话。
他说,杀人的并不是人,而是怪物。
怪物为什么会吃人?
「好饿,好想吃东西。」
她失神地盯看着铺摆在地板上面的羊毛毯子,搭在地板上的手不停地动着,食指一直在抠着拇指上面的皮。
茉莉每次一旦心烦意乱时就会无意识地出现这种动作。
她的心紊乱不堪,张小隼仿佛一个深水炸弹,突如其来地炸开,搅得表面风平浪静的海水突然涌起阵阵暗流。
张小隼他是个怪物,对的,他是个怪物。
只有怪物才会去吃人。
可是在图书馆那日的表现,明明还是很正常,正常得看不出任何异样。
他甚至还在寻找关于怪物的书籍,还说要找出线索让那群取笑他的人自惭形秽。
难道是那天……
“陈忱,我确实是看见了死人的手。”茉莉颓然地坐在地板上,不知道那个少年有没有听见去,可是如果置之不理,以后的受害者会更多,何况张小隼刚才明显是察觉到了她可能已经发现了什么。
会不会下一个受害者就是……她?
“也许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我。”茉莉轻声地说。
“不行——!我一定要去报警!对,现在就去!”
当茉莉说出报警二字时,陈忱讳莫如深的眸突然闪了闪。
他的姑娘。
不安躁动,栗栗危惧。
把那些无能又愚蠢的警察当作救世主,可笑地想要去乞求庇护。
很矛盾啊。
真的是很纠结。
她能依附的人必须只能是他,可是又胆怯懦弱地停止了脚步,害怕她会将他也视为恐惧的源头。
所以才而再再而三地欲言又止,试图隐瞒下去。
她现在情绪波动那么大,大概还不能承受太多的真相。
少年自欺欺人地想着,甚至他有过将她恐惧记忆一切消抹掉的冲动,作为白纸一无所知的她,也许会更能接纳他。
可是有人可能会生气。
那个不确定的因素会造成很大的风险。
而且她现在已经慢慢地依赖上他了,也许她没有发现。
少年非常困扰。
那个碍眼的家伙本来还想说暂时留一段时日,直到揪出幕后藏得最深的那个怪物。
可是他吓坏他的姑娘了。
要抹杀掉。
“茉莉,也许事情并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严重。”少年握住她的手,灯光下,那张俊美的脸已经慢慢地脱离稚嫩,像裹蛹的蝴蝶,渐渐撕开那层膜,展开色彩斑斓的翅膀。
他的面容会令人迷惑,充满了鲜明的诱惑,那双浸水的黑眸,深邃又幽暗,仿佛能看穿灵魂。
不知道为何,她的心里涌出一股忍不住要去靠近的冲动,难以自拔,却又羞愧难当。
“陈忱,你难道不害怕吗?”她被少年轻轻地抱住,就像最珍贵的东西。
这种反应完全不是正常人该有的。
茉莉并没有得到答案,事实上她感觉的自己孤单无依,以前k还会和她分析最近的怪事,可是k也慢慢地就不再愿意提及这种事了。
陈忱,他从来就没有说过什么。
噢,不,不应该这么说。
他还是有说的。
他会说,茉莉不要担心,事情会过去的。
茉莉不要害怕,我会保护你的。
茉莉最近不要随便走动,不要和别人单独去其他地方。
茉莉……
够了!
茉莉心烦意乱地回到房里,窗外的树枝随着渐变强烈的大风张牙舞爪地印在墙上,外头黑漆漆一片,只有微弱的路灯孤伫在道路两旁。
桌上的药盒静静地打开着,水杯里的开水一点都没有减少。
她甚至忘记吃药,就这样躺在床上闭着眼试图进入梦乡。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吃药的缘故,感官变得非常敏感,脆弱的神经似乎被什么东西敲打着,一声,又一声。
风在咆哮。
房间里传来木板热涨爆裂的滋滋声,声响不断。
不知过了多久,浑浑噩噩,噩梦不断。
梦中的张小隼朝她狰狞的笑着,满身鲜血地朝她扑过去——
不!
喀嚓。
茉莉倏地睁开了眼,满头冷汗,却又用被子将自己裹紧。
外头突然传来动作很轻的响动。她不安地闭着眼,屏息聆听。
有细微的响动。
好像有含糊不清的对话声,又似有老鼠在挠墙,一声接着一声。
就在她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地左右翻滚时,房门却被打开了。
突然间,一个吻轻轻地烙在她被冷汗浸湿的额头上。
“我的好姑娘,睡醒了,就不会感觉到害怕了,放心,我会替你驱除一切恐惧的。”
那个声音的主人是这么对她说的。
什么意思?
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房门关闭,茉莉骤然睁开了双眼,心脏仿佛被一根看不见的线紧紧地勒住,毫不留情地往两边拉扯。
直到听见寂静无声的房间外传来某些响动。心里涌起某些古怪的直觉。
难道他——
黑暗中茉莉从床上爬起来,赤着脚极速走到被窗帘密掩的窗户边,悄悄拉开窗帘的一角,往窗下望去。
屋外,一个身影从庭院中一闪而过,身手诡异敏捷地跳蹬上了两米高的围墙,长身翻转,瞬间翻到了外面!